砰!
沒工夫提褲子,老梁猛地一腳踹在薄薄的木質門板上,那道在地下室潮溼環境下早已腐朽不堪,平時用力碰一下都會掉渣的木門,這次卻堅如磐石,連動都沒動一下!
“別鬧了!開門!”老梁邊捶門邊吼。
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在狹小的廁所裡瀰漫開來,老梁驚慌失措的用力撞門,但卻沒有一丁點效果。接著……
啪!
頭頂天花板上的幾塊瓷磚掉下來,落在老梁腳邊摔成碎片,他顫抖著抬起頭,看向同樣鋪滿了被染成血紅的白瓷磚的天花板——
“啊!”
看到天花板上的情況時,這個一向自詡很有男子氣概的粗魯男人,像女生似的尖叫起來:
天花板上瓷磚剝落的位置,露出一個差不多和自己的腰圍一般粗的圓孔,粘稠的血漿從裡面緩緩的流淌下來,接著伸出來的,是一隻沾滿了血的人手。
先是左手從圓孔裡垂了下來,按在旁邊的瓷磚上,留下猩紅的血手印。接著出現的是右手,如果光看手的形狀,那應該不是怪物而是普通的成年男性。但是——
緊隨其後伸出來的,是對方的兩隻小臂,那傢伙的衣服和常人完全不同,光看袖子的話,像是被縫在身上的人皮,顏色也是那種酷似死者面板的蠟黃。
“啊……啊……”老梁斷斷續續的叫喊著,把身體靠在廁所門板上,絕望的蜷縮成一團。
才伸出兩隻手,從圓孔中突然傳出了類似於齒輪咬合的機械音,老梁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也根本不想知道。本想閉上眼睛,但在極端的恐懼驅動之下,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盯著天花板上的血腥圓孔,像是在期待著裡面爬出來的東西。
嘶嘶……
隨著怪異的聲音,那個“男人”繼續向外爬行。真面目也終於暴露在老梁的視野之下,在看到對方的模樣時,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的中年男子,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突然發出愚蠢的笑聲:
“哈,哈哈……”
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本來就有些不正常的老梁,終於徹底“解放了自我”,變成了無藥可救的精神病患者。
兩秒後,他的呼吸停止了。
……
同一時刻,在上方剛被導彈轟出一個大坑的街道上,弗蘭肯斯坦和周庸面面相覷,二人手中的武器都稍稍放下了些。
“糟了,我完全沒想到會這樣。”
看著佇立在不遠處的樂園小區三號樓外牆,開始染上血腥的鮮紅。周庸的臉色更差了,把手裡的符紙揉成一團扔在腳下:“我認輸,能讓我走嗎?”
聽到對方的幼稚發言,若是在平時弗蘭肯斯坦早就轟掉這個驅魔人的腦袋了,但這次她卻並沒有那麼做,只是語速很快的說道:
“是‘裡世界’嗎。”
“是的,樂園之主終於開始行動了。”周庸說著把右手按在喉嚨上,開始用喉麥對管理局的總部報告情況。
在那傢伙正在彙報狀況的時候,弗蘭肯斯坦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凝視那座被鮮血浸透的住宅樓。
接著,從街道的另一側,突然響起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因為突發狀況而臨時停戰的二人同時回頭,只見一群身上裹著棕色軍大衣,頭上戴著縫得很緊的肉色頭套的傢伙,從街道西側走了過來。
這些人的手裡都握著鐵管和扳手之類的鈍器,邊走邊吼著什麼,由於聲音實在混亂,周庸也是過了一會兒才聽出那些人究竟在喊什麼:
“樂園來了!真神萬歲!聖童派萬歲!”
“今晚我們就能得到永遠的幸福了!”
“神的使者到來了!在三聖人的引領下,樂園終將降臨!”
聽到這些明顯不是正常人遊行時能喊出的口號,周庸粗魯的罵了一句:“幹,是邪教徒!”
弗蘭肯斯坦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舉起扛在右肩上的火箭筒,瞄準了聖童派的人群。
“別殺他們!老子……我,我來解決。”周庸好不容易才改掉習慣性自稱“老子”的口癖,雙臂上的符文無風自動,散發出妖異的白光:
“老子來教你們做人了!”
話音未落,周庸已經像炮彈一樣躥了出去,野蠻的衝進人群,隨著一陣煞白的光芒過後,街上的數百名邪教徒,全都東倒西歪的摔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嗯,這還差不多。”周庸滿意的哼了一聲,回頭看向還舉著火箭筒的弗蘭肯斯坦,接著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