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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層層而問

如此,便是心有浮蕩,也只能強行忍住嚥下,奈何不得。

她面色沉寂幽遠,瞳色,冷冽複雜。

待沉默片刻,她瞳孔一縮,繼續低沉沉的道:“隨本宮來。”

這話一落,分毫不待花謹反應,足下步子驀的而快,卻是徑直朝行宮中的泗水居方向而去攖。

待抵達泗水居時,泗水居內的宮奴一見是她,皆是心生震撼,隨即也全然不敢耽擱,當即紛紛上前朝鳳瑤彎身而拜。

鳳瑤神色清冷幽遠,陰沉而道:“備水,本宮要沐浴。”

這話剛落,在場幾名宮奴分毫不敢耽擱,急忙應聲四散,鳳瑤也不多言,徑直朝泗水居殿門踏去,卻待入得殿門並坐定在了殿中的軟榻時,抬眸一觀,則見那花謹竟是不曾跟著進來,反倒是獨自拘謹的立在門外,咧嘴朝她討好而笑。

如今這花謹,終是再度染了往日最初的那些狗腿熱絡之色,似如後方那般突然間覺悟而來的鎮定之意,竟是全然蕩然無存了償。

她也著實不知她離開大旭京都這段時間內,這花謹究竟經歷了什麼,是以才得性子再度開始反彈,好好的一個積極向上之人,竟又開始如此的狗腿了。

雖也心有疑慮,但悵惘複雜之中,卻是全然無心對此深究。她僅是眼角微微一挑,淡漠觀他,陰沉嘶啞而問:“怎不進來?”

這話入耳,花謹越發拘謹,朝鳳瑤落來的目光也略微躲閃,隨即猶豫片刻,恭敬囁嚅而道:“長公主不是要沐浴了麼。”

鳳瑤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半許,“你往日在京都城裡,可是風月浪蕩得緊,而今倒也開始如此膽怯了?”

他急忙搖頭,“這豈能一樣。當初面對的不過是市井花街之女,但如今面對的則是長公主。無論如何,微臣豈敢在長公主面前放肆,萬一長公主一個不悅,微臣豈不還得人頭落地。”

這話一落,略微討好而笑,隨即薄唇一啟,正要再度言話,奈何後話未出,鳳瑤已嗓音一挑,恰到好處的先他一步出了聲,“進來。”

短促的二字,著實沒帶什麼情緒,那毫無平仄之感,壓抑厚重,竟莫名的有些讓人頭皮發麻。

花謹暗自一嘆,心口微微而緊,待沉默片刻,終還是全然妥協下來,待朝鳳瑤恭敬小心的笑笑,隨即便踏步而入,慢騰騰的站定在了鳳瑤面前。

“微臣以為,長公主有傷在身,且路途奔波,此番要緊之事是好生沐浴與休息,其餘事,自當待長公主休息好了,再言道也不遲。”他恭敬平緩的主動出聲。

鳳瑤瞳孔一縮,低沉而道:“如你之意,本宮如何不想好生休息。只不過,為搭救本宮,許儒亦竟遣一萬兵衛而來,就憑這點,本宮便對大旭京都的處境,越發心憂。”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話鋒也跟著乾脆而轉,“本宮且問你,皇上如今何處?國師既已下山到了京都,那皇上呢?”

眼見鳳瑤擺足了一派欲要言道公事的姿態,花謹心生無奈,卻也不敢拒絕。

待默了片刻後,他便也強行按捺心緒一番,而後又微微站端正了幾許,忙道:“國師下山之際,便已將皇上帶回京都了,是以,此番皇上正於宮中,無論是朝事還是批閱奏摺之事皆有國師與皇傅輔佐,長公主放心。”

放心?

鳳瑤心口一沉,涼薄複雜之意越發四起。

她陰沉的目光在花謹面上流轉幾許,唇瓣一啟,繼續轉著話鋒問:“國舅呢?惠妃死亡之事大肆宣揚而出,國舅意圖造飯,而今京中事態如何了?”

花謹忙道:“惠妃死亡之事揚出,僅是朝中之人略有詫異,但傳在百姓耳裡,卻也並無太大重視。只是國舅的確心有恨意,欲聯合心腹反叛,只是,此事雖鬧得大,但皇傅與國師還是處理下來了。”

“許儒亦與國師,究竟如何處理的?是關了國舅,還是殺了國舅?”鳳瑤瞳孔一縮,繼續問。

花謹面露幾許為難,一時之間,卻是不說話了。

鳳瑤冷眼凝他,靜候片刻,眼見他仍是不出聲,她嗓音一沉,越發冷冽陰測的道:“本宮之言,可是聽見了?”

咄咄威脅的嗓音,無疑是威儀盡顯。

花謹暗自嘆息,渾身也越發緊繃,隨即再度猶豫片刻,終還是出聲道:“長公主,國舅不在京都城了。當日國舅聯合心腹之臣一道反叛,甚至還想讓臨時安置入宮的眼線劫持皇上,以圖逼宮,但皇傅的確早有準備,未能讓國舅得逞。後來,國舅計策敗露,本已被皇傅差人擒住,哪知國舅私囤的兵力竟突然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