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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坐以待斃

不知?

短促的二字突然入得耳裡,陡然愕得鳳瑤差點緊急停馬,但理智仍還是在迅速反應,不曾真正讓她勒馬而停,她僅是滿目複雜搖晃的凝視前方,極為迅速的再問:“你當真不知方向?倘若當真如此,我們此番行軍往前,又是要去哪裡?且一旦走錯方向,到不了大英國都,如此,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顏墨白緩道:“鳳瑤先莫要著急,我雖不知去往大英的方向,但老馬識途這道理,鳳瑤自然也是聽過的。說來,我此番與鳳瑤一樣,也是初入這大英之地,人生地不熟,不知方向也是自然,但不知鳳瑤上馬之初可曾注意,那最是列在前面的馬,皆略微老態,自然皆是老馬,且伏鬼有意讓精衛策著老馬在前領路,想來自然也是想利用老馬識途之理。”

是嗎?只是即便如此,這一切也不過是他的猜測罷了,並非確定,且萬一馬雖為老馬,但卻無法識途,甚至又一旦帶錯了方向,如此之下的後果,定是難以估量的了,許是此番大費周章之行,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甚至於,重兵紛紛耗在路途之中,說不準哪日,便會當真全數耗死在這路途之上。

思緒至此,心境越發的陳雜搖曳鈐。

奈何,卻又待沉默片刻之後,所有的複雜之思,便又開始逐漸的瓦解與妥協。

命運如此,事實如此,是以,即便心底不平,卻也不得不接受如今這現實。且終歸還是顏墨白心態最好,便是此番不知方向,竟也能淡定從容,若論心境與大氣,她終是比不過他的洽。

“東臨蒼既是安排老馬而來,自該是有所用意。那人雖看似不著調,實則卻也可行大事,鳳瑤莫要擔心。”

鳳瑤眉頭微蹙,沉默片刻,便再度按捺心神的道:“我也並非是想擔心,只是著實有些不敢與命運豪賭罷了,畢竟……”

不待她後話道出,顏墨白便平緩寬慰的道:“我知曉。”說著,話鋒稍稍一轉,繼續道:“你之心願與重擔,我一直都為你記著的。是以,一切有我,鳳瑤莫要擔心。”

他依舊是如此之話,奈何這話入得耳裡,鳳瑤心底仍無半點的踏實與安心,反倒是越發的心疼。心疼他的體貼,心疼他的無微不至。

甚至於,似是與他在一起後,除了仇恨加身之外,他似是過得比往日還要累。大抵是人若有情,心頭考慮之事便會全然增多,便是如顏墨白這般腹黑深沉得全然可傲視天下之人,也免不了這等俗套。

“墨白。”

待得再度沉默半晌,她唇瓣一啟,幽遠低沉的出聲。

這話一出,顏墨白便溫潤平緩的應聲,“嗯。”

鳳瑤目光越發一遠,瞳底深處也蔓出了幾許掩飾不住的複雜與厚重,“與我在一起,你可是極累?往日的你,僅需復仇罷了,僅需為你心底大計謀略罷了,但如今,你卻還要為我考量。是以,與我在一起,你可會累,極累極累?”

“鳳瑤怎突然這般問了。”他嘆息一聲,嗓音頓了片刻,繼續道:“為你所做之事,皆乃我自願,是以未有什麼累與不累之說。但若當真論起累來,我倒是的確有一事讓我心累。”

“何事?”鳳瑤眼角一挑,低沉而問。

他也並無耽擱,只是溫潤的嗓音突然沉了半許,“我之心累,不過是此番大英之行,無法全然將你護在羽翼保護。大英強敵在前,前路一切都是未知,是以後路如何,便是我也無法預料。”

鳳瑤神色微緊,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亦如顏墨白此人,尋常是說不出什麼肉麻的情話來的,但每番之中,她也總會覺得,他便是不說情話,但有些話入得耳裡,也會如情話一般令人心生甜然與踏實。又或許,他太瞭解她了,也極是知曉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從而,才會尋常關切之言,也會讓她聽得心生柔軟。

“我之安危,你便莫要操心了,你顧好你自己,便是我最是心安之事了。”待得沉默半晌,鳳瑤才強行按捺心緒一番,低聲回話。

這話一出,顏墨白並未再言,周遭風聲鶴唳,涼薄四起,滿目之中一片荒涼蒼茫,卻是許久許久,顏墨白都未再回過話。

鳳瑤眼角微挑,面色複雜升騰,心底也不知這廝是否將她的話聽進,只是有些話也著實不適合多言,多說無用,是以,也只得將所有心思全然壓下,隨著他一道沉默。

大軍馳騁往前,馬蹄聲嘈雜厚重,行軍陣狀也是極大。

只是行了許久,這條道路也仍舊是荒涼破敗,毫無人煙,倒也略微讓人心疑。

照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