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賦道,“既是一個宗政去疾不夠分量扳倒宋潮,便再多加一個。皇上不動宋家是因為之前要仰仗宋家給他打仗,但現在戰事已經是結束了。元帝儀和瓊貴妃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今日宋潮又去撂下這番警告的話,如果元帝儀出事,你說皇上會先想到誰。”
九皇子聽懂了暗示,“你是說……元帝儀很得父皇太后寵愛,她若是出事,父皇一定會下令徹查,被查出來的話……”
“做乾淨些,查不出來就得了。正是因為她得皇上寵愛,所以才是最好的人選。如果宋家不能為皇子所用,就要趁早剪了這雙羽翼不能給他人做嫁衣。”
九皇子也知陸賦說的對,但始終覺得這事不夠穩妥,“要不要等存熙回來再商量。”
“不必。”陸賦很有分寸,兩家雖然聯姻了,但他是謀臣,懂得怎麼拿捏這個度在後推別人一把,卻也不讓人覺得他有越矩,“這是一個機會,機不可失。九皇子可以回去細想老臣的話,老臣的責任就是給九皇子出謀劃策,但最後能做決定的還是九皇子。”
……
西市的人多得不得了,摩肩接踵的,白雪護著元帝儀不讓路人推擠到她,平樂和陽春也不知上輩子是不是老鼠,特別能鑽一下就鑽到前面去了,回頭看不到人,陽春得蹦起來招手大喊,“小姐,我在這。”白雪才知道她們的位置。
往前走了一段,人終於是少了一些。平樂和陽春站在攤位前面挑銅鏡,姑娘家梳妝,鏡子可是不能缺少的必需品。陽春舉起鏡子看照得清不清楚,然後把美人計用上了,笑道,“我要這面好了,小哥,算便宜些。”
平樂極為嫌棄她的眼光的,“你那面一點都不好看,我手上這面才好,這是章草紋鏡,你看背後的花紋雕得多好看。”
陽春道,“銅鏡是用來梳妝的,照得清楚最重要,後面的花紋雕得好有什麼用,你看你這面照什麼都朦朦朧朧的,你這跟買櫝還珠有什麼區別,本末倒置。”
“這是放在房間裡的,當然也要好看才能襯得起房間的不止,是你太隨便了。何況哪裡不清楚了,我看著就覺得挺清楚的,比你那面還清楚。”
元帝儀覺得吵,每回帶她們上街來買東西,只覺得跟帶了個大鼓和麵大鑼在身上差不多,她往後退了兩步,可不想讓人知道她們是一起的,元帝儀道,“我都不知道陽春學問這麼好,還懂得說買櫝還珠本末倒置。”
白雪笑道,“和平樂整日吵,平樂說的她聽不懂就會記下來去問少爺,學問就突飛猛進了。以前少爺怎麼教她都不肯學的,少爺還奇怪的來問我陽春怎麼就突然好學起來。”
元帝儀笑道,“平樂的學問只有半桶水,若陽春繼續這麼好學下去,很快能反過來教她了。”
陽春和平樂挑好了銅鏡,當然,也給白雪挑了一面。
皇都最近來了不少南蠻商人都聚集在西市做起買賣了,平樂看什麼都新鮮,那些布料吃食統統都是她沒見過的,只有小販跟元帝儀穿得都不一樣不成體統。
陽春指著一物道,“這是什麼?”
元帝儀道,“這是南蠻的一種點心,有些像是桂花鬆糕,不過這裡頭加了南蠻特有的一種茶進去,所以顏色是淡綠的。”她也好久沒吃了,便跟那小販買了一大塊。
平樂得意道,“這些南蠻人一定是見我朝富庶繁華才爭著到這裡來經商。父皇聲名遠播,四方蠻夷已是臣服在他腳下。”
元帝儀道,“‘這邊’也有很多商人到南蠻都城去做生意,那百姓是不是也能說四方蠻夷臣服在南蠻君主的腳下,你知道夜郎自大說的是什麼麼。”
平樂撇嘴,心想她把南蠻說的怎麼好怎麼不滾回她的南蠻去,夜郎自大,她看她才是夜郎自大呢,整個夜郎國的百姓加起來都沒元帝儀一個人自高自大。
元帝儀笑了,平樂不敢再想,總覺得她在心裡罵什麼,這個女魔頭是知道的。
她們走到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元帝儀拿起幾張面具戴著玩,平樂想著心裡陰暗的人連挑面具也專門挑些畫的恐怖的。
元帝儀對白雪道,“你帶她們先回去吧。”
陽春裝可憐,她還沒玩夠不想這麼快回去,“小姐,我們才出來不久。”
白雪比較警覺,看了看四周,詢問,“小姐,要不要我去通知少爺。”
元帝儀道,“通知他做什麼,你要讓我掃興麼。”
白雪硬是把陽春和平樂拽走了,元帝儀將手上拿的兩張面具對比了一番,小販見她穿著華麗,說了許多好話想讓她把兩張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