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桃傷勢好轉,平樂心情就像久雨初晴,也變好了。她在王府待著的這幾日,和寒杏銀櫻她們也混熟了的。幾個姑娘待在敬桃房間裡,熱鬧的拿著布料不停在輪流在平樂身上比劃,還給平樂試胭脂。
敬桃躺在床上,她雖還不能下床,但見主子高興,她也高興。平樂把紅色的錦緞披到身上,問敬桃道,“哪一塊好看?是這塊牡丹花花紋的,還是剛才那塊繡著連理枝的?”
敬桃笑道,“公主穿什麼都好看的。”
景帝儀大老遠就聽到她們的聲音,想著平樂前幾天還哭得鼻涕眼淚在臉上縱橫交錯的,醜得大晚上出去就算見了鬼都能把鬼再嚇死一次,現在又高興得像走街上撿到了金子一樣,她的心情還真是起伏得快。
白雪跟著景帝儀身後進來,對著平樂陽春她們抿抿嘴,讓她們安靜些。景帝儀掃了一眼,陽春和寒杏趕緊把擺滿桌子的胭脂水粉收拾好,這些胭脂都是她們的寶貝,都是忍痛拿過來給平樂試用的。
銀櫻拿了張凳子來放到床邊,景帝儀坐下,給敬桃把了脈,然後對平樂道,“沒什麼事了,明天你們走吧。“她這話是要趕人了。
元牧笙和平樂雖暫時住在王府裡,但也真只是“暫時的”,景帝儀早早就放話,敬桃一好,讓他們哪來的回哪。白雪本以為同一屋簷,或許找個機會讓這對母子坐下來能好好談談,沒想到景帝儀根本不樂意見元牧笙他們,這幾日倒是往宮裡走得勤了。
陽春高興道,“小姐,平樂和少爺要成親了。”
景帝儀怔了怔,這宣佈得實在是突然,景帝儀看著平樂,那眼神赤裸裸的分明就是懷疑平樂是不是一直嫁不出去,想嫁人想瘋了。
平樂臉發燙,她捧著自己的臉,難得的扭捏狀,本來是很羞澀的,待嫁心情就是這麼忐忑了的,之前有過一次經驗了,這是第二次還是一樣緊張。可平樂見了景帝儀的眼神,她都要被打擊得千瘡百孔了,她可不是妄想的,“牧笙答應了三日後娶我。”
景帝儀想著牧笙的家仇都沒有報,他曾經有說過報了仇才會想其他的事,他的目標一直很確定。
雖然之前皇帝賜婚曾經打亂了他的按部就班,但如果去掉了皇命難違這個理由,牧笙應該不會娶平樂的,至少不會選在這時候娶,還是娶得倉促。
景帝儀猜測,“你該不會對他下了藥,生米煮成熟飯後逼他就範吧。”
平樂紅著臉,她可還是黃花大閨女的,又是在宮裡由太后親自教養的,哪是她說的那麼齷齪,“我哪可能用那種下三濫手段。”
景帝儀道,“你若是什麼手段都沒用,他怎麼可能會娶你。”
平樂幸福的笑道,“我們是兩情相悅,成親是理所當然。我第一次見牧笙,就知道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月老肯定早就把紅繩綁在我們手指上了,雖說中間有過波折,但戲曲中但凡驚天動地的男女****,也都是這般歷經波瀾過後才圓滿的。”
景帝儀潑下一盆冷水,“也有悲劇收場的,你要聽麼?”
平樂想著景帝儀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話麼,就是見不得她好就是了,不過算了,就要成親了,心情好,可以大度的原諒景帝儀的不會說話。景帝儀見平樂完全沉浸在喜悅裡,想起之前鳳靡初來過府上,聯想道,“跟鳳靡初有關是不是?”
平樂照著鏡子,她從宮裡帶出來的首飾,幾乎都被景帝儀沒收去了,說是賠償她當時笨手笨腳打碎的碗碟,她現在也沒幾件首飾能出得了場面的。平樂專心的挑著首飾,也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麼,“夫子說只要我願意聽……”說到一半才發現說漏了嘴。“跟夫子沒有關係。”
“那就是有關係了。”景帝儀道,平樂是做不出威脅這種事來的,牧笙那個蠢貨,對女人最是容易心軟了,估計平樂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他腦子一熱也就答應了。
陽春想起什麼道,“平樂現在這個身份,估計皇上和太后是不會來了,少爺那只有小姐一個親人,拜天地時二拜高堂夫妻得拜爹孃。”
平樂冷靜下來,也想起這點了,那時她和牧笙的婚約還在時,太后有專門讓人來教過她拜堂的禮儀細節,怕她當日出錯。一拜天地後面就是要拜高堂的,也就是牧笙的爹孃,可他爹孃沒了,他是景帝儀養大的,也就是該拜景帝儀這個養母。
平樂看向景帝儀。
不知道她會不會出席,她孃家這邊,應該是一個都不會到了。如果景帝儀也不肯來,拜堂時應該由父母坐的兩個位置會空出來,冷冷清清不說,拜高堂時拜兩個空位,多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