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峻嶺,直接天際,兩岸是平緩起伏的山巒坡地,崇山綠林,樹木成茵,這便是雁門。
一去一來…
去的是,鮮卑大軍退了,卻並未退出很遠,就駐紮在離雁門不遠處的晉陽郡。
來得是,徵西大將軍曹操來了…
他領著“天子節鉞”與十餘萬大軍來了…
雁門衙署內,曹操背向營門,魁梧的身影投在掛著的地圖上,他的身側丁原、張楊、侯成、魏續、呂布、張遼等人列於一旁,另一旁的則是關羽、公孫瓚。
因為“天子節鉞”的關係,此間幷州的兵馬均交由曹操統一調配,自然,丁原與一干幷州武將並不服氣。
況且,他們剛剛打了一場“以少勝多”的大勝仗,士氣高昂,信心百倍。
這種時候,曹操的出現,倒像是…特地來摘下成果的!
看著曹操目光始終凝在地圖上,呂布忍不住,當先開口:“我軍新勝,幾日前方千餘兵馬重創檀石槐數萬大軍,末將更是彎弓搭箭射殺檀石槐!”
“仗打到這份兒上,還看什麼輿圖?十萬大軍抵達,只需一聲令下,直接就攻破晉陽,將那胡虜趕出我大漢疆土!可徵西將軍,猶猶豫豫,這是何故?難不成,關東的將就這點膽色麼?”
呂布的話完全沒有給曹操留一點情面。
人言,關東出相,關西出將…
換句話說,在文化上關東鄙視關西,可在武略與膽識上,關西正眼都不會看一下關東。
在他們看來,這些關東的武將養尊處優,懂個屁的征戰沙場,派個這麼年輕的“徵西將軍”,他懂什麼叫打仗麼?
曹操轉過身,不慌不忙:“本將軍承蒙陛下與太子殿下信任,率十萬兵馬討伐胡虜,克復北境,今剛剛抵達雁門…”
話還未說完,丁原搶過話頭,“曹將軍今剛剛抵達雁門,不知此地地形,不知敵人強弱,《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故而,這指揮、統籌之權當交於在下,由在下統兵,定當一戰而勝!”
年齡上,丁原是曹操的前輩。
可“假節鉞”這一項下,丁原如此說,就有些僭越之嫌。
公孫瓚剋制的說道:“徵西將軍是太子殿下舉薦,陛下欽賜,我等該聽徵西將軍調遣。”
丁原卻驕傲的側首看了下公孫瓚。
卻是…對他這話,並不理睬。
曹操把眾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內心閃過一絲隱憂,但很快,他氣定神閒微笑著說。“丁刺史久經沙場,又駐守雁門多年是前輩…”
說到這兒,曹操望向丁原,“那麼依著丁刺史言,此戰當如此打?”
丁原受到了激勵,豁然起身,“誠如吾義子呂布所言,之前我軍大捷,三軍士氣高昂,反觀鮮卑士氣低落,此正是一鼓作氣將胡虜擊潰的良機,某願帶七千雁門兵,五萬新兵,強攻晉陽…”
丁原行至地圖前,意氣揮灑地指著地圖說道:“待得,我軍大捷,攻破胡虜主力,那時候徵西將軍率另外五萬新兵援守而出,一鼓作氣將胡虜追殺殆盡,如此鮮卑之患,一戰可定!”
儼然…
整個鮮卑,丁原忌憚的唯獨檀石槐一人。
他“死”了,一切就不同了!
曹操頓了一下,對於丁原的提議,他不置可否。
關羽卻是神色凝重,“方才我與呂將軍、張將軍進擊敵將,呂將軍箭矢之下,敵陣變得混亂不堪,可很快,敵軍又有條不紊起來,先行者不躁,後退者不懼,不像是失了主帥的樣子,所以…”
關羽沒有把話講完,可意思卻再明白不過。
有可能,檀石槐沒死!
丁原不屑的說道:“即便沒死也是重傷,難不成,我軍新入十萬大軍,依舊懼怕他胡狗不成?你們怕?我幷州狼騎可不怕!”
一改往昔縮頭烏龜的模樣,丁原變得很積極…
當然,之所以積極,除了十萬大軍的支援外,更多的是他不想把這份功勞讓給曹操。
終於…
曹操張口了,“兵者,國之大事,支援十萬大軍雖多,卻不能亂用,為將當穩,豈可在不明敵情之時,孤注一擲?出擊之事,切莫再提!”
“你…”丁原張口…“若是都按照徵西將軍想的,那還打什麼仗?任憑他胡虜劫掠得了?我等駐守在關中,一不缺吃,二不缺喝,何必提著腦袋上戰場?”
丁原的話越來越方式…
曹操沒有去看他投來的挑釁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