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河間郡。
說是河間郡,其實是從原本的河間國演變而來,桓帝延熹元年,將河間國分為蠡吾縣、高陽縣與中山國!
而如今,河間郡算是民間對這裡“約定成俗”的總稱。
說起來,這裡不止盛產驢肉,這裡也不止是天子劉宏的故鄉,這裡更有一大奇觀,此地的萬畝良田竟都是天子劉宏購置的。
那還是他繼位之初,小時候窮怕了,他第一件事,就是用國庫的錢給自己置辦田產,並且招募佃農。
要知道,這部分錢糧可均是儲存在河間老家,完全是劉宏的私產。
如今,河間國的國主乃是宗室劉虞。
黃巾起義爆發後,他本為甘陵國相,卻緊急被調往河間郡,說起來,還是因為天子不放心他在河內郡的田畝…需要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統籌排程。
按理說,如今黃巾起義已經被平定,劉虞心頭的石頭理應落下。
可,事與願違,此時的劉虞依舊是愁眉不展,究其原因…還是這河間郡的重要性,以及…黃巾餘孽的存在。
太行山中的黑山軍始終是河間郡…不…準確的說,是整個冀州每一個城郡的威脅。
不誇張的說,這些足有三十萬的黑山軍,他們可以瞬間摧毀任何一個冀州的城郡,朝發夕至…只看…誰倒黴了?
劉虞身負替天子守住河間田畝的重擔,這裡的一舉一動都干係重大呀。
因而…他常備了三十匹快馬,十餘名信使,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就要稟報給陛下。
此時的劉虞焦慮的等待著,他揹著手,憂慮匆匆…
片刻之後,身旁劉虞的手下燕國廣陽人閻柔到了,他向劉虞行禮。
劉虞忙不迭的問道。
“打聽清楚了麼?黑山軍攻的可是咱們河間?”
早在今日一早,他就得到訊息,黑山軍出動了,而且是出動五萬兵馬,這個時間點選的恰到好處,正好與冀州刺史王芬自縊的時間相同,整個冀州…可謂是群龍無首,各州郡僅存的兵力也只能是個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整個冀州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
“劉太守…”閻柔稟報道:“按照目前的訊息,多半這次黑山軍的目標是鄴城…”
“鄴城?”劉虞一怔。
他的眼眸凝起,細細的沉思了起來,“鄴城…那就不是河間,陛下的田畝是保住了,保住了…”
劉虞心頭感慨。
這三十萬黑山軍窩在太行山,拖家帶口,無數婦孺老幼也藏匿於其中,他們要怎麼解決糧食問題?
不還得去劫掠…
若是劫掠,這麼多人,劫掠一個村子怎麼夠?得去劫掠縣城…或者野心大點兒,把一個城郡直接洗劫一空,保不齊…就夠一年半載的了。
劉虞本還擔心,他們不會探查到河間的這些肥沃的田畝了吧?
現在…好了,鄴城…鄴城…
等等。
突然間,劉虞心頭“咯噔”一響。
鄴城…
不對呀!他們怎麼會選擇進攻最堅固的鄴城呢?
他們的目標不是劫掠,而是…而是要佔據,哪至於…向整個冀州擴張麼?
想到這兒,劉虞的心情驚怖…
他口中喃喃:“鄴城…鄴城可是冀州的治所,若然有失,整個冀州就亂了…黑山軍若是趁勢霸佔了其它的城郡,那…那其危害不亞於張角、張寶、張梁的黃巾叛亂!”
該死的…
好不容易漢庭北軍才平定了黃巾軍,如今…這些黑山軍是要死灰復燃哪?
“要立即奏報…”閻柔增色道:“如今冀州群龍無首,若是黑山軍真的攻陷了鄴城,咱們這兒沒有一點訊息,那便是劉太守的失職啊!”
劉虞心頭一陣唏噓,“黑山軍既是出自蛾賊,想必也繼承了蛾賊的企圖,他們要再度攪亂冀州,唉…這一次的叛亂,又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得有多少屍橫遍野!”
劉虞心頭懷揣著一顆“仁”心,“快…快派信使發急件到洛陽城,請…請皇甫大將軍速速來平叛!告訴陛下,若是黑山軍做大,冀州危矣…冀州危矣!”
“還有,告訴陛下…賊軍勢大,賊軍勢大,如今冀州無人統籌,若要平叛…非皇甫大將軍與北軍不可!”
…
…
誰能想到,皇甫嵩才剛剛交出兵權,這麼一封讓請陛下派皇甫嵩率軍平叛的急報就傳到了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