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與孫卉談心》最大的收看群體是三十五歲以上的媽媽們,以及部分爸爸們。
似水流年這個專題的前兩期節目已經是收視率節節上升,如同知道童話裡的王子和公主沒過上幸福生活,王子娶了小三,公主跟了國王,那人們一定各種強勢圍觀一樣。
而且這個節目,顯然是越到後邊,越精彩。
喬樹紅和丈夫依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夫妻倆結婚快十年,一樣恩愛。每個禮拜五是他們說好的電視之夜,這天晚上他們不會玩遊戲,不會玩手機,不會看小說,就是膩在一起看電視,或者看電影。
原來喬樹紅是不看《與孫卉談心》的,但是上個禮拜因為同事之間談論她才回家看了一期,覺得挺好玩的,這個禮拜也就繼續看了。
最後一期的第一個人物叫趙苦根,八年前因妻子生病,十年間他不離不棄而知名。
“聽說你現在離婚了?”孫卉問。
“對。”
喬樹紅忍不住抓住了丈夫的手臂,八年前的新聞她早就忘記了,可是節目開始時放過八年前的新聞,結果現在就給了當年和剛剛感動的人們當頭一棒。
“能說說為什麼嗎?”
趙苦根舔了舔嘴唇:“為了錢。當時很多人給我們捐款,給俺婆娘治好了病。高興啊。”十年前趙苦根就已經四十多了,常年高強度的勞作是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衰老得多,現在的他滿頭白髮,臉上道道溝壑,比城市裡一些六七十歲的老人還要衰老。
沒有等孫卉提問,趙苦根自己繼續說:“之後錢還剩下了一點,俺和婆娘就商量著幹個小買賣,俺們沒有孩子,掙了錢就收養一個?可是就來人要錢了,都是她家親戚……”
趙苦根唸叨著八年間的事情,曾經那些親戚有的是幫過他們的,不能不借,可是借了的就有借無還。還有的是早斷了聯絡的遠親,也跑來打秋風。
電視機前的喬樹紅從不理解,憤怒,漸漸平靜了下來。
“也不能怪他……”喬樹紅說。
“他說的要是真的,那就不能怪他。”極品親戚誰家都有,趙苦根的親戚只能說是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貴,因為過去的幫助,趙苦根本人又是老實巴交,他沒辦法拒絕這些親戚的伸手。
這也是一件讓人不由得感慨的事情,一對甘苦與共的夫妻,在走過了最艱難的坎坷後,反而在平地上一跤跌倒,再也沒能爬起來。這該怪誰呢?
“不知道下一個嘉賓是誰。”趙苦根的段落結束了,喬樹紅伸了個懶腰。
“不想看了?”男人的胳膊摟過來,妻子早已經不是“小嬌妻”,可是不妨礙他以擁抱小嬌妻的方式,摟住喬樹紅溫存。
喬樹紅又躺了回去,丈夫也早就不是當初的青年,曾經還有點看頭的四塊腹肌變成了軟綿綿的小肚子,可是躺起來更舒服:“心情不太好,不過再看一會吧,看看特別嘉賓到底是誰。”
說話間,節目中間的廣告結束了。
電視上開始播放去年一些新聞的剪接。
“哎?杜易諾/天籟?!”夫妻倆一塊驚呼起來。
但與此同時,更多的與他們同齡或者年紀更大的人,只能依稀記起去年這個時候有一個自殺的小杜,卻不知道還有一個天籟。
“相信看過剛才那些畫面的大家,已經猜到我們接下來要見面的人是誰了。說實話,我在剛剛見到小杜的時候也吃驚了一把。都說女大十八變,沒想到男孩子的變化也是非常大的。下面,請我們新的來賓,小杜。”
音樂之後,佈置成普通會客室的地方,一個人走了過來,他問好:“孫姐,你好。”然後坐在孫卉對面的沙發上。
電視機前,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兩個。
“小杜,你好。”孫卉也在笑,然後看向鏡頭,“大家都在吃驚吧?一年前的新聞上,小杜的照片都打了馬賽克,但是我們在得到小杜的允許後,現在,可以把過去的照片放出來和和現在做一下對比。”
他們身後的大螢幕,出現了杜易諾一年前的照片。
那是個很邋遢的男孩,頭髮對於男孩子來說長過了頭,亂糟糟的過了眉毛,遮住了部分眼睛。
其實那時候杜易諾面板不怎麼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照片上的他,人們就是覺得他臉黑得都看不清五官了,那是一種陰暗感。
“其實,對比起來,一年前的小杜和現在只是稍微有一點差別。小杜還是小杜,奇怪的是,看著現在的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