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是心裡的疑團依然未釋,問道:“是什麼使大哥鬱郁於心,和我爹爹又有什麼關
系?”
厲南星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了,咱們做小輩的何必還去說它?算
了吧,你也不必再問令尊。”
原來厲南星在家之時,他父母從小和他說過,他也是並不知道金世遺與厲勝男那件公案
的,到了中原之後,他會見了天魔教的一些舊人,其中有幾個對金世遺舊怨未消,把這件事
情告訴厲南星,可是他們也不是知道得十分清楚,於是說起了“金、厲之戀”的情史,就免
不了加油添醬,編派金世遺的不是。甚至把厲勝男之死,說成是由於會世遺的負心別戀,以
致令得厲勝男自殺的。
如果厲南星的父母早就告訴他這件事情,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要好得多。偏偏他
的父母為了避忌,從沒和他說過,如今他認外人的口中聽到,把那些不盡不實的說話都當作
為真,心裡可就大受刺激了。尤其是他自小就崇拜金世遺的,一旦發覺自己所崇拜的人做了
“虧心事”,“害死”的人又是他的姑婆,他更是有了“受騙”的感覺。很自然的就有了這
樣的想法:“原來金世遺是因為內疚於心,覺得對不起我家,所以才傳我武功,以圖補過
的。”
厲南星是個感情容易衝動的人,他有了這個想法,對金世遺自是難以諒解。不過,也正
因他是個感情容易衝動的人,金逐流的友誼感動了他,他回想起餘世遺對他愛護之誠,也就
不覺有些後悔了。
金逐流是個瀟灑豁達,不拘小節的人。厲南星已經賠了禮,他心裡早已芥蒂全消。此時
雖然疑團未釋,但厲南星不願說那舊事,金逐流也就不再問下去了。
金逐流道:“大哥,你就這樣走了麼?江帥兄也還想和你說說話呢。”
厲南星嘆口氣道:“史姑娘在六合幫總舵度日如年,我恨不能插翅趕去會她。以後我再
去專程拜訪你的師兄吧,賢弟,請你代我向令師兄和陳大哥告罪一聲。他們在等著你,你,
你回去吧!
厲南星口裡催促金逐流回去,心裡卻是盼望他和自己同往六合幫的。不過,因為日前在
戴家已經遭了一次拒絕,他也是個自尊心重的人,是以不願再向金逐流求請。
金逐流一陣辛酸,惘然說道:“好,但願大哥諸事稱心,與史姑娘同偕白首。我回去
了。”
金逐流回頭走了幾步,只聽得厲南星縱聲歌道:“蒹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
一方。溯流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這是《詩經》《秦風》中的一節,
意思是說,“蘆花(兼薛)(一片白蒼蒼,清早露水變成霜,心上的人兒哪在水的那一方。
我逆著水流去找她,繞來繞去道幾天,我順著水流去找她,她呀卻像在四邊不著的水中
央。”
這首詩刻劃了道求者微妙的心事,他是那樣傾慕於那個女子,又怕追不著她。意中人好
似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總之是“可望而不可即”,令他不禁日思夜想九迴腸!
金逐流怔怔地回過頭去,只見厲南星舞劍狂歌,轉眼間影子已是沒入林中,看不見了。
金逐流心裡暗自嘆了口氣,說道:“大哥對紅英是如此一往情深,我豈能奪他所愛?唉,從
今之後,我可不要再想史紅英了。”他心裡禁止自己去想,腦海中卻偏偏現出史紅英的影
子。
金逐流情思惘惘,回到秘魔崖,江海天和空照大師、陳光照等人還在那兒。江海天道: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陳光照道:“李大哥呢?他不肯和你回來?”
金逐流道:“李大哥另外有事,他要趕著去一個地方。”
江海天道:“這人也是有點古怪,師弟,他和你說了些什麼。”
金逐流心想那事想來師兄當會知道,於是問道:“他說有件事令他鬱郁於心,卻不知此
事與爹爹有甚關聯?”
江海天嘆息道:“我明白了。想必是他聽了些什麼閒言閒語,以致心有疙瘩。”
金逐流嘆道:“什麼閒言閒語,會使大哥心有疙瘩?這件事一定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