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揖,繞過我,匆匆離去。
黃昏,在花園裡瞧見蕭然獨立斜陽的身影。
眉頭微鎖,似有無限心事。
“蕭護法好像非常喜歡黃昏賞花。”
他轉頭,展顏一笑,春風化雨,隨手撫過一莖累累的花枝。
“有花堪折只須折,莫等無花空折枝。夫人與君上兩情相悅,然羨慕的緊。韶華易逝,春光短暫,夫人惜福。”
我呆呆的看著他,不大明白他話語裡的含義。
他再次溫暖的一笑,正準備轉身,又站住,對我身後笑道:“秦副堂主。”
我詫異的轉過頭,一個眉目溫和的青年男子正躬身行禮:“夫人。右護法。”
蕭然對我笑:“飛焰堂副堂主秦風。年少有為,在誅滅無極的行動中厥功甚偉。”
我點頭致意。
秦風對蕭然笑道:“蕭護法的傷可是好些?”
蕭然苦笑:“君上替我延請好些名醫,可惜,都沒什麼起色。這條右臂再也使不上氣力,怕是廢了。”
右臂,廢了。
頭腦中轟然作響:“蕭護法右臂受了傷?是何時的事情?”
蕭然轉頭微笑:“勞煩夫人牽掛。上次易長老謀權篡位,然力阻之。功夫終有不逮,雖誅殺易長老,卻傷了右臂的筋骨,雖經郎中多方設法,可以活動自如,終是使不上力氣。”
我木然點頭。
發生在從射日莊回去之後。
右手刀。
會是他殺了老丁叔?
又是為什麼?
“蕭然以前是使右手刀?”我假裝漫不經心。
楚沉微愕:“不是。是雙刀。不過自從那次右臂傷了,只能使單刀了。威力減了很多。”
雙刀。
“極樂宮是不是門規極嚴?例如在男女之事上?”
楚沉俯下身,認真的望入我的眼眸,小心斟酌字句:“小山想問什麼?極樂宮門規極嚴苛。尤其是對叛徒的處置。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卻寬鬆。第一任極樂君便是個極好色的男人,雖然比不上皇帝的後宮三千,卻也是妻妾成群……這極樂宮也不是徒有虛名。不過,我只有小山一個……這極樂宮的宮闕萬間,剛開始好些住的都是女子,不過現在,都是我網羅的親信隨從。”
不嚴。
那麼假使蕭然就是那個害死墨生跟老丁叔的人,假使他跟木雨潤那個,被墨生看到,為什麼一定要殺了墨生?
我搖頭,一腦袋的漿糊。
楚沉將我翻了個個,用牙齒咬我背上的疤痕:“小山最近老是走神……不喜歡我了?”
已經癒合的疤痕時時還會隱痛,如芒刺在背。
“我在想一些正經事。”
他惱怒的加了些力氣:“在床上唯一的正經事就是跟我行夫妻之禮……”
我搖了搖頭,不是。
繼續想,排除萬難,不怕干擾……
他的撕咬變成了溫柔綿密的吻,輕輕的落在我的背上,引起陣陣的驚悸酥麻。
我抽了口氣,不能思考了,這個害人精……
接下來的幾日我旁敲側擊,終於瞭解到,好些楚沉的心腹都被接二連三派到外面。
肯定要發生什麼了。
我仔細擦拭我的嘯天弓,也讓幾個孩子加倍的小心。
每天在家等著楚沉回來,心裡七上八下。
看著他熟悉的清澈的笑容,猜測他的心思。
眼神依舊幽深,看不到底。
談笑依舊風生,沒有異常。
夜裡依舊勇猛,毫無心事。
三月初,鶯飛草長,楚沉攜我前往明水堂視察。
一路輕車簡從。
車外春光明媚,車內春意盎然。
第五日午後,行至一條偏僻的山間官道,天色陰沉。
聽見異響的時候楚沉已經攔腰抱起我,躍出馬車,直接飛入後面一輛車中。
幾個孩子正在後面那輛車裡鬥蟋蟀。
虧他們想得出,旅途枯燥,沿途的風景雖是宜人,對這幾個孩子來說顯然沒有蟋蟀的吸引力大。
看到我們忽然飛入顯然嚇了一跳。
楚沉將我放進車裡,立刻閃出替換車伕駕車。
轅馬長嘶一聲,生生停住前行的步伐,高高的揚起前蹄。
透過簾幕,瞧見楚沉一勒韁繩,那馬一甩脖頸,在狹窄的官道上急拐個彎,扭頭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