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婆婆手杖一頓,喝道:“小丫頭再胡說八道,瞧我不撕爛你的嘴!”頓了一頓,才道:“老婆子是讓他回蘇家堡去當堡主,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郭浪一怔,金蘭等幾女也是一怔,只在轎中的蘇清夢一聲輕呼:“餘婆婆,你……”
郭浪道:“餘婆婆,晚輩無德無才,實在不敢當此大任,還請餘婆婆收回成命,另擇高就!”
餘婆婆怒道:“誰要你小子有德有才了?老婆子說讓你當堡主,你就得當堡主!有什麼敢不敢當的?”
碧蓮忽然道:“郭公子是要去我們錦繡門當掌門的,他才不希罕你們這個堡主之位呢?”
金蘭一怔,隨即也道:“對,我家小姐上君山來,就是為了接郭公子回去當錦繡門的掌門!”
杜千金滿臉通紅,想要說話,金蘭扯了扯她袖子,她便嚥了下去。
餘婆婆哈哈大笑:“好笑,好笑!你們錦繡門從不收男弟子,卻還想找個男人來當掌門,豈不笑歪了天下人的嘴巴!”
碧蓮道:“規矩是人定的,當然也可由人改。你們蘇家堡可以看中郭公子,我們錦繡門為何不能?”
餘婆婆道:“好,話即已說到了這份上,多說也是沒用!郭浪,你站到一邊去,就讓蘇家堡和錦繡門打上一架,誰贏了誰就帶你走!”
郭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不到自己卻變成了眾人以武相爭的一件東西一樣,就這情形,應該說自己是怡害眾人的禍害呢,還是該說自己是一灘禍水呢?
紫菊道:“小姐,這老婆子存心跟咱們過不去,我看她搶郭公子是假,為難咱們才是真,咱們錦繡門可不能輸了這口氣!”
杜千金本來扭捏不安之極,一聽了這話,也抽出了雙刀,嚴陣以待。
蘇家堡四轎伕也放下了轎子,掏出匕首,只待餘婆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默意道:“方丈師兄,你看這……”意思是讓默心勸上一勸。
默心道:“師弟,兩派相爭,乃是為了郭施主。依我看來,若是郭施主兩不相幫,兩方必傷;若幫一主,必傷一方。這好比是陷入了一個劫,此劫亦為情劫,亦為恩劫,亦為心劫。咱們出家人能看透卻不能左右,還是讓郭施主自己出劫吧!”
默意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了。
轎內的蘇清夢忽然開口道:“餘婆婆,走罷,咱們回去罷!”
餘婆婆道:“小姐,我這可是在為你的終身著想!”
蘇清夢道:“餘婆婆,你若真為了清夢,那就別再說了。也別在為難郭公子,咱們這就回蘇家堡去!”
餘婆婆道:“可是……”
蘇清夢急道:“餘婆婆,你再不走,清夢就再也不理你了!”
餘婆婆無奈,只得一揮手,轉身便走,忽然又轉過身來,掏出一張紙來,遞給郭浪,道:“我家小姐對你一番情義,你還有什麼為難的?老婆子讓你去蘇家堡,還不是想讓你多陪陪小姐,堡主已經過世,那冰蠱之毒再無藥可止,小姐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她還想再說下去,蘇清夢叫道:“餘婆婆,你若再說,清夢就……就死給你看!”
餘婆婆搖了搖頭,只得調頭而去。四轎伕抬起轎子,跟著餘婆婆走了。
郭浪展開那張紙一看,卻是一幅畫像,一看之下,當即認出了畫中所畫之人乃是自己,回想起那晚在屋頂見到蘇清夢深夜披被畫像,原來畫的就是自己,心下感動,向轎子看去,見轎簾似乎微有揭起,但隨著自己的這一眼看去,又放了下來。再看手中畫像時,右側還題有一首《酒泉子》:〃寒湖水冷泛孤舟;邀月共醉西樓。誰抱琵琶撥弄;夜曲聲聲擾人夢。風飄思緒;垂簾織就;珠動心不動。燭影朦朧;憐憐相映如透。酒入喉。渦休休;金樽倒盡空自流。紫壺斜露;一盞春秋;忘卻千古來由。看杯中;朱額皺;玉頰瘦;為何白了少年頭?是恩;是怨;是情;是仇!〃字跡清秀,但詞意間卻盡是悽苦思念之意。
郭浪心道:“蘇姑娘小小年紀,何來這等淒涼的心境?”待讀到那句:“為何白了少年頭?是恩,是怨,是情,是仇?”時,忽然醒悟:“她在這詞中所說的是以後在蘇家堡想起我之後的種種感受。嗯,寒湖水冷泛孤舟,卻也只能邀月共醉西樓,抱琵琶輕弄;卻只能擾人清夢。金樽倒盡空自流,終究還是為情白了少年頭!”又想到蘇清夢身中冰蠱,在世時日無多,不由更是感動,向轎子望去,見轎子越行越遠,終於消失在了山角處,再也看不見了。
第二十章:掌門之議7姐妹情深(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