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朝,經常發生兵士殺害百姓的事情。若是羅援聲把吳家莊的人殺了,說不定他還會弄一份功勞,他完全可以稟報說這是遼軍的首級。這種事情,在宋朝層出不窮,誰也不敢懷疑羅援聲的話。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吳清額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卻是想不到一點辦法。
“三叔莫慌。”吳驥來到吳清身旁,安慰一句。
“嗯!驥兒,你是讀書人,見識多,快想想辦法。”吳清一見吳驥,就象見到救星似的:“驥兒,你一定要想個辦法,這可是關乎兩百口人的性命呢。”
他也知道宋軍兇殘,殺百姓冒功之事沒少幹。
“好威風呀!”吳驥冷笑一聲,迎了上去。
不見吳驥倒好,一見吳驥,羅援聲就象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尖叫起來:“這都是你,都是你這個酸秀才,逼著弟兄們去獵熊。弟兄們死傷慘重,我要你好受。”
“哼!”吳驥冷哼一聲,道:“死傷慘重?二十個兵士,殺不了一頭熊,說出去,還有臉面麼?我都為你們感到羞恥!”
“你,你,你……”羅援聲給吳驥這一激,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吼起來:“我要你們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
“二十個吃軍餉的人,殺不了熊,還在這裡嚷嚷,怕沒人知曉麼?你們殺得完吳家莊的人麼?不要說你區區二十人,除去受傷的,不過十六人,就想行兇,殺光吳家莊的人了?”吳驥彷彿沒看到羅援聲的兇狠樣兒,一裂嘴角,很是不屑:“吳家莊的人只要有一個跑出去,你們的罪行就會暴露。”
“那又能如何?我們這是殺敵,是殺遼狗,我只會立功!”羅援聲更加不在乎了,一提起立功這事,不由得心頭一動,恨不得馬上就幹。
“我是秀才,若我死了,官府會派人前來查探。以鄭大人之英明,不會查不出你們的罪行,到那時,你們就等著軍法從事吧!”吳驥不得不扯起秀才這張虎皮。
不得不說,在宋朝,讀書人的地位相當之高,這虎皮一扯一個準。若吳驥真的給宋軍殺死了,歸信縣的縣令是會來查探的,畢竟,秀才與尋常百姓不同。
“這裡全是山,吳家莊的人對這裡最是熟悉,你們要想趕盡殺絕,那是做夢!吳家莊的人,只需要向山裡一躲,你等休想找到。”吳驥不容羅援聲有所行動,再次大聲而言。
羅援聲轉動脖子,把四處瞧瞧,入眼的全是山,吳家莊的人貓到山裡,他還真是沒辦法。要是沒有吳驥,他把吳家莊的人殺了就殺了,可是,有個秀才在,這事情就複雜了。他又殺不光吳家莊的人,這事騎虎難下了,不由得猶豫起來。
吳驥知道,火候到了,話鋒一轉,道:“熊很難獵殺,我們吳家莊已經有了血的教訓,這新墳裡的人,就是給熊咬死的。你等沒有殺掉熊,其實並不丟人。執行軍務,傷損難免,你們受了傷,那是以殺敵論功的,回到軍中,自有軍功在等著你們。”
羅援聲眼睛一亮,光芒一閃,認為吳驥所言有理。他失去一條腿,氣憤之下,還沒想到這一層,這才前來尋事。如今,尋事不成,不得不考慮退路了。吳驥說得沒錯,這可是實打實的傷勢,若是回到軍中,肯定是一件功勞,比起殺吳家莊人冒險划算得多。
現成的軍功,沒有任何風險!
他也是個成精的人物,狠狠甩一下句:“你等賤民的暴行,將爺自會上稟,你等賤民等著受刑吧!走!”
一眾兵士放開丁壯,抬著、揹著傷兵,迴歸信城了。
“呼!”吳清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場危機總算是過去了。那可是有關兩百口人的性命啊,他哪能不擔心的。
“秀才哥,你就是厲害!竟然說動了賊配軍!”幾個丁壯衝上來,把吳驥拋起來。
他們可是刀給架在脖子上,感受到麻扎刀帶來的冰涼,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吳驥一通口舌,竟是救下他們了。
望著給拋起的吳驥,楊秀秀一臉的幸福,嫁得如此丈夫,又有何憾?
“莫拋了!莫拋了!”吳清喘息一陣,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阻止丁壯拋吳驥,問道:“驥兒,這事會不會有麻煩?要不要我去縣裡走一趟,向鄭大人回稟回稟?”
要想杜絕後患的話,走一趟是應該的,吳驥微微頷首。
“還有,這熊要是不除掉,一定會危害人畜,這事也得向鄭大人回稟,請鄭大人定奪。”吳清時刻不忘除熊,那是吳家莊最大的隱患。
“那就去一趟吧!”吳驥心想也是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