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掌劉昆雙手不便抱拳,勉強地欠了一下身子道:“在下聽說雷大俠與姑娘下榻這裡,特為來拜謝白天救命之恩。雷大俠與姑娘在上,請受我一拜!”
一邊說一邊真地要跪下。
雷金枝忙上前扶住他,說道:“不敢當!大班頭你們請坐,我給你們倒茶。”
劉吾忙攔阻道:“這就不敢當了,姑娘快請坐下說話。”
雷金枝倒也不客氣,老實地坐下來,心裡對於這一群不速之客倒不甚表歡迎。
四個人相繼坐了下來。
鐵掌劉昆注目看著雷鐵軍,道:“雷大俠後來負傷的事,在下聽說了,為此前來探望。敝上呂大人,聽說雷大俠仗義援手之事,極表感激,特差在下奉贈紋銀百兩,以及手寫表彰義行的立軸一幅,請賢兄妹先行收下。至於雷大俠傷勢,在下也有妥善安排,一切皆可無慮。”
說完,向著他兄弟點了一下頭,劉吾遂將早備好的一個綢子包裹雙手送上。
雷鐵軍苦笑道:“貴上可真太客氣了,愚兄妹愧不敢當。貴大人手賜墨寶理當敬收,銀兩卻不便收受,仍請大班頭代為璧還才好!”
鐵掌劉昆怔了一下,道:“這——賢兄妹外出的人,身上總該有點路費呀!”
雷鐵軍哂道:“這個就不勞劉兄你費心了……”
幾個人又爭執了半天,雷鐵軍仍是執意不肯收下,劉昆當然知道這類人物說一不二的脾氣,恭敬不如從命,沒有將銀子放下。
雷金枝沉鬱地道::“我哥哥傷勢很嚴重,大班頭你剛才說——”
“啊!”劉昆臉上堆滿了笑容:“這件事姑娘放心,在下已聯絡了一位高人,承他答應,令兄的傷勢必然是無妨了。”
雷鐵軍微微苦笑了一下,抱持著懷疑的態度道:“實不相瞞,在下此刻功力已廢,氣走玄關,非比等閒,只怕絕非一般庸醫所能奏功。劉兄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看也就不要再麻煩了。”
鐵掌劉昆冷冷地道:“雷大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閣下的傷勢,在下也能夠瞧出個八成兒,不是我劉某人說一句狂話,錯非是我剛才提到的那位高人肯賜以援手,只怕閣下走遍天下,訪遍當世名醫,也是枉然!”
“大班頭,你說的是真的?”雷金枝心裡一動,“什麼人有這麼高明的醫術?”
“這個——”劉昆微微一笑,道,“在下此行,已備好了一輛騾車,只請賢兄妹隨在下一去便知!”
雷鐵軍冷漠地搖了一下頭:“劉兄必須先請賜告,愚兄妹此去是會見什麼人,當與不當,我才能作決定!”
劉昆知道拗他不過,嘿嘿一笑,左右看了一眼,道:“其實這裡倒沒什麼外人,說出來也沒關係;只是因為在下當初曾親口答應這位高人,不得洩露他的行藏……這個,雷大俠如有見疑,在下也只好實話實說了。”
聽到這裡,劉吾回身掩上了房門。
“雷大俠——”劉昆乾咳了一聲,道,“這位高人不是別人,就是駐錫西塘達雲寺,已經退休坐塔的靜虛老和尚!”
“靜虛和尚?”雷鐵軍凝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竟是一位出世的長老?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雷金枝也由不住心裡好笑,她原當是甚麼驚天動地的人物,想不到是個默默無名的和尚!
鐵掌劉昆的表情卻十分嚴肅,冷冷笑道:“賢兄妹也許還有所不知,這位靜虛老方丈可不是一個平常的和尚!”說到這裡,他輕咳一聲,吩咐他兄弟與兩個陪行的公差道,“你們三個先到外面照顧一下,我們耽擱不了多久!”
劉吾情知他這位大哥口風最是嚴謹,這種情形,分明是不想叫他們三人聽見——對於這位老和尚的一切,他早就心存好奇,好容易就要揭曉一切,想不到還是被支了出去,一時好不沮喪。聆聽之下,只得遵命,當下站起來,同著兩個夥伴踱出門外。
雷金枝關上房門,轉回來十分好奇地道:“怎麼,這個靜虛老方丈莫非還有不為外人所知的隱情?”
鐵掌劉昆挑動著一雙濃眉道:“怎麼沒有?這件事……除了我劉某人之外,整個岳陽地面上,大概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也正因為這樣,和尚對我劉某人不得不給些面子;要不然,憑著他目前一個跳出三界的出家人,怎會買我的賬?”
雷鐵軍緩緩地點了一下頭,徐徐道:“劉兄這麼一說,我明白了。看起來,莫非這位老方丈過去也是……武林道上的一位朋友?”
劉昆愕了一下,道:“怎麼,雷大俠你也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