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命玉膏,唉唉……”向陽君連續地嘆息了兩聲,“想不到他的功力造詣,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如果再假以時日,必將大成其功,那時候即所謂金剛不壞之軀了!”
郭彤冷冷一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意思甚為明顯,像是在說:“到了現在你還說這些幹什麼?”
然後,郭彤緩緩站起身來,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向陽君目光炯炯地看著郭彤:“現在該輪著你了。”
郭彤哂道:“生死原是不足為惜,只是我只覺得就這麼死在你的手裡,有點不太值得!”
“為什麼?”
“因為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郭彤冷冷地說,“我們之間可以說還是那麼陌生……
憑心而論,我們彼此間瞭解得太少……”
這一問,倒使得向陽君呆住了!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話倒也不假,我們彼此認識得太淺了。”
郭彤冷笑了一聲,道:“就因為我是老方丈師父門下弟子,所以你要殺死我?”
向陽君呆了一下:“那倒也不是,我只是直覺地感覺到你是一個可怕的人,所以我不能放過你!”
“你已經決定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向陽君道,“快告訴我,你希望怎麼個死法,我一定成全你。”
郭彤冷冷一笑:“你還沒有問我,方丈師父臨死之前,對我說了些什麼?難道你一點也不關心?”
“有什麼好關心的,反正你已難逃一死。”
郭彤道:“方丈師父死前,曾交待我一句話,這一點,我一定要做到。”
向陽君冷冷一笑,道:“這恐怕不是你所能做得了主的,你說出來我聽聽!”
郭彤深深嘆息了一聲,道:“方丈師父是一個酷愛自然之士,他老人家希望能夠歸還自然。”
向陽君微微一愣,訥訥道:“原為他是一個自然愛好者——這一點,我倒不知道。”
郭彤道:“所以,方丈師父特地交待我,要將他的屍體暴於自然。”
向陽君哼了一聲,道:“這個好辦,隨便找處荒山野地一拋了事……”
他微微一笑,接道:“這是最起碼的一點小小請求,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郭彤站起來,雙手合十,微向向陽君一揖道:“謝謝你,既然這樣,在下現在就去了。”
向陽君搖搖頭:“這件事我足可代勞,嘿嘿……包括你的屍體在裡面,我俱可以一併處理!你大可放心!”
郭彤冷峻地道:“在下不敢苟同,你方才曾經親口答應方丈師父一個最後的要求,想必以足下之聲望,當不至於自食其言吧!”
向陽君想了想:“你小子很聰明,要是下象棋一定很會將人家的軍。不錯,我的確是說過這句話。”
他微微一頓,偏頭想了想,又道:“奇怪,這麼一件小事,還值得老和尚臨終授意麼?”
接著,他心裡暗忖: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他走過去伸手把了一下老和尚的脈門,確實證明對方的脈搏不跳了。由於靜虛的本命玉膏下垂,必然是死了。這一點,絕無可疑!
那麼,還能有什麼花樣?
心裡這麼轉著念頭,眼睛移向郭彤的臉。事實上,這個少年人的純樸與武技,對於他可以說根本就夠不成威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豈能容他現出什麼花招?倒不如大方一點好!
郭彤目光炯炯地注視著他:“怎麼,你不肯?”
他冷笑一聲,訥訥地接下去道:“其實,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既然你言而無信,我也無可奈何,只是……”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你為什麼嘆息?”
“這不關你的事!”郭彤黯然道,“我只是心裡感到無比的遺憾而已。”
“遺憾?”
“當然,我覺得有愧於方丈師父臨終的託囑。”
向陽君由不住發出了一聲朗笑:“這麼說起來,我倒是要成全你了。哼哼,我金某人言出必行,豈能對死者失信?既然老和尚死前說過這個話,自然要成全他。好吧,他的後事就由你處置吧!”
郭彤一言不發地前去為老和尚整理衣容,然後緩緩地把他的雙手抱起來。
向陽君說:“你這是要去哪裡?”
“後山。”
“後山哪個地方?”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