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閣下太抬舉老叫化了,老叫化是在早年聽我師父說過此功法,沒想到老叫化在這裡卻能有幸見到。”說到這裡那為首老叫化看了一眼對方,然後道:“看閣下年紀也不算很大,不知叫老叫化是‘小子’兩字,是從何說起?”
“老身昔日縱橫江湖之時,你小子恐怕還沒下生呢……怎麼,你認為叫你一聲‘小子’,還是在罵你不成!趁老身心情現在還不太壞時馬上給我滾蛋,機會稍縱即逝,難道你們還想把屍體全都留在這裡?”
眾叫花子一時為之噤聲,為首老叫化隨即一聲不吭,在爬起來後恭恭敬敬向對方躬身施禮。伊諾夫人不由得譏刺道:
“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禮貌呢。”
“面對一袖就可震退‘江南三丐’的人,向您施禮是吾等的福分,告辭了。”
說罷轉身就走。眾隨從更是不敢怠慢,紛紛架起地上那兩個受傷的人,狼狽逃竄。伊諾夫人看此情景只是冷冷一笑,並對易慧教訓道:
“聽到了嗎……捱了揍,他還給你施禮……對付這樣的人,哪用得著那麼多婆婆媽媽的去給他們胡扯。要想在江湖上耍橫,大家講的是實力,對於一個沒有本事的人能保得住活著喘氣,就應該很滿足了,還想有什麼貪心邪念,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事實擺在面前,易慧猶如小學生聽課一般,唯有頻頻點頭稱“是”。
近來伊諾夫人因一直打聽不到怪老大和莫邪師太的訊息,脾氣越加暴躁,時常自言自語,惡言咒罵。三人自然知道她在向誰發火,但是又不好插嘴勸解,只好任其自然。這一天傍晚當四人來到江西地面時,江西此時正在鬧饑荒,到處都是逃難的難民。
這一天傍晚,四人在一家客棧中剛住下不久,一群三十多人的官兵突然闖進客棧,揚言要搜查什麼強盜。客棧老闆知道他們又在打什麼壞主意,無非是打著搜盜的旗號搜刮普通民眾,不由得上前向領頭將領連連哀求不迭,並道:
“求軍爺開恩、求軍爺開恩,這裡所住的都是尋常過路客人,那裡有什麼強盜,現在的強盜豈有住在這尋常客棧之理?”
那人聞此大怒,開口罵道:
“怎麼……你小子把這裡看做是金鑾殿,還是怎麼著,老子還沒開始搜,你就說這裡沒有歹人,如果過一會要是在這裡搜出強盜,你說應該對你怎麼辦?”
“這……這……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滾開!”
不待客棧老闆說完,伴隨著一聲馬鞭抽人叫疼聲之後,那人隨即率領手下闖進客棧。整個客棧由於進來了官兵,客房外面頓時一片噪雜,這首先惹惱了心情本已焦躁的伊諾夫人,她對盤坐在自己對面的杏兒突然發話下令道:
“我不願再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現在是徒兒驗證自己所學的時候了,凡是打擾我們者的要統統腦袋搬家,一個不留。我在屋內聽著,要用師傅最近教給你的那招‘千刀斬’,別讓師傅在這裡等得太久了!”
正在對面盤坐的杏兒隨即飛身而起,首先撞破窗戶躥了出去,接著就聽到院內一陣身軀跌倒聲。不一會工夫杏兒又從視窗跳進來,繼續盤坐在師傅對面一聲不吭,似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
此時,只聽伊諾夫人有些不滿的評論道:
“從一至十五劍,都還算利落合格,唯有第十六、十七劍,你竟叫對方發出半個字的叫喊聲……豈不是有辱我這招‘千刀斬’的威名!師傅我這招‘千刀斬’,全憑著一口真氣把身軀盤旋在空中,練好了可劈出千刀之後,身軀方才落下。
“你小妮子在出到第十五劍之後就已露出了衰勢,看來都是你心中不靜,真氣不暢所致。現念你初次試招也就罷了,以後如再出現這種失誤,看我不打你耳光!”
“是。”杏兒不由得低頭謝罪,並道:“是徒兒無能,給您老人家丟面子了。”
從此之後師徒倆又像兩座泥胎一般重新盤坐在床上,直到天明。易慧與鐘鳴雖知道伊諾夫人夜間動了怒,但是卻不知道具體情況,更怕打擾了她老人家的興致。一直沒敢出來。在第二天早上一看,方才知道整個客棧猶如一個屠宰場,院內官兵屍體橫七豎八,腦袋全被砍下滾落在地上,每個腦袋上並有血色骷髏印記。
客棧老闆害怕官軍追究,早已棄家而逃,客棧客人更是怕事早逃,此時整個客棧已經沒了別人,四人只好驅馬另奔它處尋找落腳吃飯地方。從這以後,易慧、鐘鳴方才逐漸瞭解到伊諾夫人的真正面目,果真是動輒取人性命,難怪就連怪老大老人當年也懼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