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留在亭子的書生只懷疑自己仍在夢中,直到他懷裡的小小隻白狐不滿地咬了他一一口。
“哎呦,怎麼還咬人呢?”
他手忙腳亂地應付這隻狐狸,當成寶貝似的捧在手心,哄著。
宿縣,十里外,觀亭江神祠壇。
這是當地非常出名的一位地,頗有神異之處,屢屢顯靈。
聽說經過這裡的人如果有不恭敬之處,就會手足亂舞,發瘋癲狂,跑到山裡,變成老虎。
當地人沒有敢不恭敬的。
這一天,傍晚時分,有一道劍光自天際落下,正在這觀亭江神祠壇不遠處落下。
劍光漸漸淡去,一個青衣少年的身影自其中顯現而出,索性附近無人撞見。
“才飛了十來裡地,就耗去了三成真氣,卻連馬都跑不過”
這兩天丁當試著在天空御劍飛行,但結果不是很令他滿意。
他這一脈劍仙御劍飛行的路數,是將劍氣化作一種光,裹住自身在其中穿梭,即便沒有真的劍一樣也能飛。
缺點就是很慢,對真氣損耗太大,以丁當的功力飛行,不過堪堪追平在平地上奔跑的駑馬,離地也就幾十丈,飛個十幾裡山路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已經到地方了吧,在上面瞧見了,我想想啊,就在這廟前應該是有大石頭的”
繞了這觀亭亭廟轉了一圈,丁當在江邊瞧見一片亂石,都有五六人高,上面還有些荒草、泥土。
“這裡應該是有一條懸藤來著找到了!”
丁當上前,找到一根懸掛在石縫之間的懸藤,上前扣了這藤蔓幾下。
隨後,便站在原地等候。
不久,有兩人踏著水浪從江中走出,來到岸上後,身上的衣服一點沒有沾溼。
“來者有什麼事情?”
“我是送信的。”
丁當神色如常,並不以為驚奇,只是把信遞過。
這兩人取了信就走,也不多說話,扭頭就走。
只見得他們一步步走入江中,最後一個浪頭打過,淹沒了這兩人的頭頂。
“唔,按照我的推算,今晚江神應該是在宴請一干才子書生,過會兒八成要見我,這機會留給那個人他也最多就是蹭一頓飯,最多得些謝禮。”
“要是換成我就大不同了”
丁當抬頭望向自己頭頂上方三尺之處。
一頂深青色的華蓋半隱半現,絲絲瓔珞垂下,一縷縷金黃色吉氣為骨架,傘面上點綴著各種祥雲圖案。
不久,那做僕人打扮的兩人去而復返,對著岸上的丁當說:
“江伯要見你!”
丁當點點頭,跟隨著這兩人分水而下,顯出一條青石小道,道路盡頭可以見到建造在水底下的屋舍亭臺樓閣。
江神的神力隔開了江水,這裡一如陸上,四周亮堂堂的,環顧四周不知光源何在。
這兩個僕役將丁當引入一間寬敞的大殿,在末位的坐席下座下,這裡已經擺好了桌椅碗筷,有精美的菜餚、點心、乾果等物招待。
丁當入席之後,打量了場上,人不多,只有四十多人,都是些年輕人,看著都是十五六歲乃至於二十歲出頭,穿戴都是不凡,看得出非富即貴,相比之下倒是顯得丁當相形見絀了。
“今日恰逢本伯誕辰,大會賓客,諸位或是得了本伯請帖,或是聞訊而來,或是機緣巧合,都是本伯的客人,本伯敬諸位一杯。”
主位上的江伯站起身來敬酒,下方客人都是捧起案上牛角杯,也是一口飲下。
隨後,就是歌舞,有懷抱琵琶的歌姬上臺演奏,有身披輕薄紗衣的舞姬獻舞,不時還停駐幾步,獻歌清唱。
那歌舞之間,紙醉金迷,身旁的侍女輕言軟語,頻頻勸酒。
酒醉半酣之間,饒是在座之人非富即貴,出身不凡,都是見過不少場面的,也不禁沉浸其中,顯出幾分真顏色。
殿後,隔著珠簾,江伯不知何時來到這裡,正指點著殿中男子,對著兩個寶貝女兒介紹。
“這位就是江左梅郎,詩詞雙絕,容貌過人,可惜這書生體弱多病,註定早夭”
“這個對侍女動手動腳的,是本地大戶王家的二少,平時看著還好,弓馬嫻熟,聽說還取了武秀才的功名,沒想到醉酒了這般放肆”
“這是鄞江候府老夫人的孃家外孫,去年得了秀才,有些文名,也算好學,沒什麼劣跡”
兩個女兒一紅一紫,穿著襦裙,梳著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