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竟是讓人看不出來究竟有多大年紀,說不好是蒼老還是年輕。
一隻酒壺,系在那人腰間,隨春風輕輕擺盪。
他似乎在等人,等的有些無聊,便拎起酒壺飲了一口。
他飲酒時的神情極為豪邁,有若鯨吸海水,很長時間都沒有放下,那隻酒壺卻始終不曾見底,永遠有酒水不停倒出。
城牆間,無數弩箭正對準著這個飲酒的男人,只不過沒有人敢射。
因為那個男人根本毫不在意自已正被威力強大的守城弩瞄準,他自顧自地飲著酒,在春風裡孤獨寂寞,彷彿根本不在這個世界裡。
那個男人放下酒壺,擦了擦嘴,眼睛微眯。
他微眯著的眼睛裡,滿是陶醉的情緒,因為此生別無所嗜,就是喜歡酒,然而如果往最深處望去,卻能看到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冷漠滄桑,因為他在漫長的人生裡早已看透所有,對這個人間早已厭煩,故而無情,
蹄聲漸緩,又有一輛馬車來到了城門前。
張念祖擠到李光地身旁,兩名少年隔窗看著那個男人,身體難以遏止地顫抖起來,臉色蒼白至極,因為他們彷彿看到了那天街上的青衣道人。
君陌掀起車廂前簾,下車。
他走到那個男人身前,緩步停下。
春風拂著他右臂下方空蕩蕩的袖管,姿態溫柔卻氣息寒冷。
鐵劍在他腰畔的鞘中,沒有拔出。
君陌看著黑色車廂旁那個男人,目光落在他腰間的酒壺上,沉默很長時間後,低頭致意,說道:“見過前輩。”
那男人有些滿意,說道:“不用多禮。”
很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南城門都有些顫抖。
因為這個男人的聲音很蒼老,蒼老到了極點,空氣經過他的聲帶時,彷彿是蒙著灰塵的青銅器在互相磨擦,就算灰塵泥垢被摩擦掉,緊接著便是牢固附著在銅器上的鏽塊在摩擦,直讓所有人的靈魂都悸動起來。
張念祖和李光地沒有下車,聽著這道聲音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體驟然間寒冷的有若冰塊,彷彿從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