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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山山面無表情搖了搖頭,她只是直覺裡認為自己應該去王庭,去找到那隊神殿騎兵和草甸上那些人,替死去的同門和那些燕***民討個公道。
似乎猜到她心中是怎樣想的,寧缺看著她認真說道:“公道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存在過,就算你的實力身份足夠強大,有時候也不見得能討回來,所以出氣這種事情和公道無關,只和公平有關。什麼是公平?別人打我們,我們就打他們,別人罵我們,我們也打他們,別人想殺我們,我們就先把他給殺了。”
莫山山睜著眼睛看著他,似乎沒有想到很多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就變得如此簡單而放肆,眉頭微皺問道:“你們……唐人,都是這樣看事情的?”
“差不多。”寧缺笑著說道:“從生下來開始我們就在接受這樣的教育。”
莫山山伸手掀起身旁車窗上的簾布,看著逐漸後退的荒原蒼涼野景,看著遠處空中那幾只孤單的鳥兒,想著昨日草甸上那輛馬車裡的人,沉默片刻後說道:“如果到了王庭,我沒有辦法殺死那些人怎麼辦?”
神殿騎兵和他們保護的貴人,自然不能隨便被殺死,哪怕她是天下皆知的書痴,寧缺看她惘然神情,隱約猜到草甸上那些人的身份恐怕極高。
“昨天留在草甸上的那些人是誰?”
莫山山轉過頭來,看著他輕聲說道:“天諭院學生和白塔寺的僧人,如果你要問馬車裡的那個人,她是月輪國的公主,也是天諭院的寵兒。”
寧缺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神情的變化並不代表他心情的放鬆,反而表示他有些吃驚,說道:“花痴陸晨迦?傳說中的妙人兒來荒原做什麼?”
莫山山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本來有些木訥的表情因為這難得的笑容驟然變得生動起來,尤其是眼眸裡散漫冷淡的目光,竟瞬間變得可愛了幾分。
“你不知道莫山山是書痴,卻知道花痴的名字。”
寧缺笑了笑,心想若是那位花痴,自己這些人去王庭想要求公道,著實有些痴心妄想,笑容漸斂後,他看著莫山山說道:“不能殺人,又想出氣,我或者可以給你出些主意,花痴陸晨迦她最喜歡什麼或者說看重什麼?”
“她叫花痴,最喜歡最疼惜的自然是花。”
莫山山像看白痴一樣木然看著寧缺的臉,說道:“除此之外,世人皆知她痴戀隆慶皇子,事實上她是一個很清高的人。”
寧缺思忖片刻後說道:“出氣無外乎便是欺負人,如果此去王庭想出氣,那麼便直接從花和清高這兩件事情入手便好。”
然後他開始認真地替莫山山籌劃,一旦在王庭遇見陸晨迦,應該採取怎樣的方式,才能一渲墨池苑弟子們的怨怒之意,並且如何能夠不惹出太大的震動。
聽著這些近乎兒戲,但細細思量卻著實有些陰險的主意,莫山山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她看著晨光下寧缺的笑臉,看著他那個清新的小酒窩,忽然覺得他的笑容是那樣的可惡,又是那樣的可愛。
欺負人是寧缺最愛做的事情,以弱小欺負強大更是比**更愛的事情。他暗自想著自己已經提前欺負了隆慶皇子一次,不知道那位花痴知道後會對自己是如何看法,正想的興奮,餘光裡忽然發現莫山山正極為專注地看著自己,才發現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不由尷尬地笑了笑
……
……
寧缺問道:“你和花痴很熟嗎?”
莫山山這時候正在磨墨鋪紙,為了與寧缺保持距離,壓在小腿上的腰臀儘可能地窗戶那邊靠,回答道:“前些年她曾經去過莫干山,我與她處過數十日。”
寧缺靠著車廂板,抬頭看著車內素淨的裝飾,眉頭微挑,問道:“花痴是個什麼樣的人?長的很漂亮?真像傳說中那樣愛花如痴?”
莫山山握著筆桿的右手微微一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對她很感興趣?”
寧缺笑著說道:“我確實很好奇隆慶皇子的未婚妻長什麼模樣,因為我一直很奇怪,難道這個世界有女人面對隆慶皇子那張完美的臉不會感到自卑?”
莫山山輕輕把筆擱到架上,以手扶地轉過身來,微微偏頭看著他,問道:“你見過隆慶皇子?”
“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誰都知道那位皇子殿下是世間最漂亮的男子。”
說完這句話,寧缺發現少女符師依然盯著自己,知道她不相信這個說法,只好投降般舉起雙手,笑著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