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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的大明宮,每到夏日便成為皇帝陛下的常居之所,因為大臣出城不便的緣故,大大小小的朝會議政會被減少了很多,每隔三天才會有一次正式朝會。
“雖說大明宮外比城內涼快很多,但終究還是有些熱。這些銀耳湯用冰鎮過,你們趕緊喝了再回城,免得從馬上摔下來又要讓朕煩心。”
大唐皇帝李仲易向眾大臣說道,從林公公手裡接過自己的碗送至唇邊,咕嚕咕嚕幾大口便喝進腹中。
積攢三日需要陛下親自批示的政務處理完畢,大明宮雖然清幽宜人,但哪裡有自家府園舒服,銀耳湯雖然膩涼爽人,又哪有自家清粥好喝。大臣們謝過恩後,用最快的速度把碗中銀耳湯喝完,便準備告辭離宮。
就在大臣們準備離開之前,皇帝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招手把他們又喊了回來,說道:“還有件小事情。三日前軍部報稱左帳王庭的騎兵深入燕境,劫掠商隊村莊,朕本想著終究是燕國之事,沒想理會,但轉念一想全然不當回事似乎也有些不妥,而且事涉荒人南遷,朝廷總還是要拿出個方略,也好和西陵及諸國說話,你們趕緊商議商議。”
軍部大臣聽著是這件事情,趕緊回稟道:“右帳及金帳兩大王庭的部隊沒有異動,情報司回報左帳王庭騎兵入燕也沒有造成太大損失。”
“燕國的商隊子民,與朕何干?這也不是損失不損失的事情。”
皇帝微微挑眉,溫和的臉頰上閃過一絲強硬,沉聲說道:“當年我大唐主持分界畫線,三大王庭單于親自簽字,現如今左帳王庭的騎兵居然敢越過這條線,朕在意的是他憑什麼敢越線。”
在大唐君臣看來,草原上的蠻人可惡而掀不起任何風浪,確實沒有把這當成一件大事。禮部尚書輕捋鬍鬚,甚至還有閒情逸志站在蠻人王庭角度考慮,笑著說道:“荒人南遷,這些蠻子打不過對方,最肥沃的草場被人佔了,只好落原為草,靠盜搶度日,說起來還真是有些苦衷。”
皇帝搖頭說道:“就算有苦衷,他們既然受帝國賜封,便要提前和朝廷說,朝廷自然有安排。現在竟是不說便偷偷開始動手,那自然不行。必須先把他們打回去,打回去了朕再來聽他們的苦衷。”
“陛下英明。雖說左帳王庭騷擾的是燕國,但總之是越過了帝國當年給他們畫的那道線,這是對中原的挑釁,帝國身為中原之主必須有所反應。”
宰相緩緩點頭,回頭看了軍部大臣一眼,不悅說道:“鎮軍大將軍距離燕境最近,隨便派支騎兵把左帳王庭打回去便是,這等小事居然還要陛下操心。”
“雖說是小事,但畢竟要遣兵調將,而且入燕突北作戰,總需要朝廷提前知會成京方面,不然燕國君臣不得被嚇死?”
軍部大臣轉向龍椅方向鄭重請示道:“陛下,臣以為帝國現在需要認真考慮的是南遷的荒人,這些荒人違反千年協議悍然南遷,帝國該如何反應?”
“不要以為朕聽不出來你這話的意思,又是哪位老將軍在府裡呆的無聊想領兵出去打仗?打仗難道不用花錢的嗎?”
皇帝笑罵兩句後繼續說道:“情報裡說荒人部族佔了荒原北部的草場後,便極力約束部民不再南下……與帝國之間隔著如此遠的距離,他們若不來煩朕,朕也懶得理會。那份千年之前的協議需要時再拿出來說事,當年不可一世的荒人被我們的祖輩打的只剩下幾十萬人口,我們這些子孫此時再去揀便宜,沒甚意思。”
……
……
朝會散後的清幽殿內。大唐國師李青山表情略顯憂慮,對皇帝輕聲說道:“神殿對這件事情的反應有些蹊蹺,居然為這件小事發出了詔令,現如今南晉月輪諸國應該在準備援北。應該和左帳王庭擾境無關,既然荒人回來了,想必是老人們又嗅到了魔宗的味道……”
聽到神殿二字,在朝會上淡然卻流露出無窮自信強悍的皇帝皺了皺眉頭,說道:”當年太祖皇帝立國之初與西陵聯手,把荒人趕出荒原,數十年前小師叔又單劍闖魔宗,把荒人留在世間的魔宗強者盡數斬殺,現如今魔宗早已衰微不堪,西陵神殿究竟在擔心什麼?”
李青山說道:“畢竟魔宗與荒人之間始終有千絲萬縷的聯絡,神殿當然會警惕一些。此番詔令動諸國援北,西陵甚至派出了護教騎士團。依我看來,除了警惕魔宗、幫助燕皇穩定邊疆,也要向天下展示實力的用意。”
皇帝望向自己抬起的右臂,說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