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下李繼筠,二郎,這樣不好吧。”
聽完自家大侄子的解釋,趙光美愣神半晌。
“怎麼不好,難道這不是重賞?”
趙德昭微微一笑,他的想法是把李繼筠留在身邊,歷史上其所作所為,不管是什麼原因,說明他的心是向著大宋的。
當然,主要就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扶正李繼筠的思想,如果實在不行也沒有什麼關係,大不了搞個內訌,輕而易舉收復夏州,兩面他都不吃虧。
至於那個李繼遷,按照這個時間段恐怕還沒有出生,他記得這傢伙好像是生於公元963年,也就是建隆四年,據說這反骨仔生下來就有牙齒,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三叔,党項李氏雖以我大宋為主,可其和江南諸國一樣,都是割據一方劃土自治。
既然如此讓他遣一質子又有何不可,帳內府校尉轄領親軍百十人,從六品官員,還能委屈了他不成。
縱觀史書,歷朝質子哪有如此殊榮,孤這是給他們党項面子,孤倒要看看他李彝興父子敢不謝恩。”
趙德昭接連冷哼,他當初說過緝拿藍田副都頭重賞,這個賞賜不可謂不大,放在普通人身上一輩子都到達不了這種高度。
至於藍田副都頭是不是李繼筠緝拿的,已經不是很重要了,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就說明其有武略,那就更應該做了。
當然,如果是假的也沒啥,難道還能真的給他實權,無非就是戴個高帽罷了。
舍了一個校尉而已,對於此事而言,還是利大於弊。
趙光美聽見自家侄子的解釋,做了這種事還讓人感恩戴德,這妥妥的陽謀,當得起老謀深算。
“三叔,我趙家掌天下之權柄,你要替爹爹分憂,要幫二郎,敢有不服從我趙家者,盡為叛逆,殺而戮之。”
趙德昭拍拍自家三叔的手臂,有些話他對於別人不好說,可對趙光美就不一樣了,這是他天然的幫手。
其實說實話人都有野心,就是他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只知道鬥蛐蛐的三叔,他同樣是有野心的。
就好比說歷史上他二叔繼位之初,明眼人都知道得位不正,偏偏為什麼反對的聲音那麼小?
原因就是出在他三叔身上,因為二叔解決這件事的方法就是一個字,封。
不管是誰,就是一個封,為了這個封,他二叔設定了新的官職,就比如三司,專門設定了三司副使。
三司副使官職在他老爹手中是沒有的,皇帝老爹手裡只有一個三司使,但他二叔就設定了這個官職,而三司副使的得益者叫賈琰。
根據《丁晉公談錄》記載,言說太宗即位,後未數年,舊為朱邸牽攏僕馭者,皆位至節帥,人嘆訝之。
好二叔對於別人都是這樣,對待這個三叔就更別提了,繼位後馬上就讓趙光美親王尹京。
這種操作叫做什麼,等於說是給了天下一個訊號,我們大宋繼承人是兄終弟及。
同樣的,這件事也在暗示自家三叔,擺明就是說我以後死了,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你可不能亂說話。
這一通心計下來,朝中自然就沒有反對的聲音,包括他這位三叔,可誰曾想人家還是瞧不起這個婢子生的玩意。
“這個自然,三叔必會替兄長分憂,三叔說過,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
趙光美心中沒來由一顫,自家這侄子的野心真不是一般的大,也有股子他那兄長的神似。
當初從他得知大娘杜氏有了兄終弟及想法,那段時間心中總是七上八下,後來趙德昭派王安去了濨德殿,稍稍留心觀察了王安幾天,他就知道這侄子恐怕也曉得了此事。
由不得他不留心,王安他是見過面的,而且還是他評價了一句之後,趙德昭就表露出要重用王安的心思。
這樣一個人不留在身邊,反而派到他奶奶寢宮,怎麼看怎麼不對。
至於趙德昭如何知道此事他不曉得,這件事他也是無意間聽到的,因為那天他本來想著第二天出宮去玩,想讓杜氏下一道懿旨。
結果去了濨德殿之後,就聽到自家兄長在殿中哭泣的聲音,這一聽之下就不得了了。
“三叔,二郎告訴你,此次回京之後,爹爹肯定就會讓你出閣。”
聽見趙光美的話語,趙德昭面會心一笑,皇帝老爹讓趙光美出閣的事,他是從老孃口中得知的。
“當真。”
趙光美一陣眉飛色舞,他想出宮已經想瘋了,天知道他那兄長是怎麼待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