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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林·留漢　第六章（6）

俞林聽後嚇了一大跳，說了句：“這樣做可真過分，也不想想留漢怎麼受得了！”

他負氣而去，可是葉青青偏偏不依不饒，繞到他面前，輕盈地轉過身子，用修長的手臂攔住俞林，大膽地說：“失望了呀？是我哥偏要那麼幹的，我沒想要過分。�可是乾脆一點對他更�好……��你……�你是不是在考驗我呀？”

“我……”俞林說不出話了，他深切地體會到她是多麼在乎他的感受，在看著他的意思行事，所以他一下子沒有想法了。

“怎麼啦，咳！咳！”趙留漢看時間差不多，便結束了和露兒的“談話”，他像是沒勇氣上前，腆著臉裝作嗓子癢。

俞林瞧瞧他，他就像頑童那樣羞赧地笑著。

俞林感覺口袋裡裝的那個紙球像一團猛火灼燒著心胸。

葉青青垂著她漂亮的小腦袋，委屈萬分的樣子，俞林也覺得於心不忍。

露兒走來說：“青青，我們走。”

“無所謂。”葉青青灰心地答道。

她們一走，趙留漢馬上對俞林說：“俞林哥，我怎麼感覺氣氛不對，她好像很生氣！”

“女孩的心思是怎樣的……你能看出來？”俞林掩飾著。

“那麼，一定是我多慮了。”留漢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俞林哥，以後等你真正戀愛了也會改變的，變得神經過敏，總是擔心對方變心，戀愛的滋味甜少酸多。”

“算了吧。”俞林強打精神，說，“你不能食言了，要好好唸書，我們一起考名牌大學。”

“信交給她了？”

“你以為我在戲弄你？”

“那就好。”趙留漢餘怒未消地說，“這個葉元元，換了別人，早把他做的蠢事告訴小青青……我不忍心調唆兄妹倆不和。”

俞林無言。趙留漢看到俞林愣怔怔的，誤會了，說：“不要為此失落，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肯定有個好姑娘已經在等著你了。”

回到108男寢，俞林偷偷把這情書撫平了，小心地折起來，做成一架紙飛機，在紙飛機的羽翼上寫著：留漢號情感航班，十年以後飛抵。然後草草地簽上這一天的日期，把情書夾入自己的筆記本中。

趙留漢真的開始捧著書本念呵唸的，他處於巨大興奮之中，連走路都是一蹦一跳，他的微笑像長在了嘴邊似的。

從留漢身上煥發的愛情之美深深地感動著俞林，可是一想到這場愛情的真相，俞林難以啟齒，心裡又是略帶悲哀，為了留漢能安心讀書，他也不想毀壞葉青青在留漢心目中最神聖的地位，那是一個人的初戀，初戀怎能隨便扔呢。

留漢雖然不安分，但骨子裡還是個老實，靦腆的人。再上語文課時，他心理障礙大著呢，都不敢正視羅桂花老師了。不看又不現實，只要他偷眼掃一眼羅桂花老師，就會發現她目光灼灼，使勁地瞪他，用留漢的話說，那根本不是“放電”，而是“放霹靂”。

留漢垂頭喪氣起來，覺得日子不好過，又疑神疑鬼，無心念書了。

他找俞林說：“我度日如年，現在我感覺要被桂花姐電死，受這種冤枉跟觸電網一樣難受。”

“你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吧！”俞林說，“時間會把一切沖淡的。

“可是，就是發生了。”留漢固執著說，“你想讓我自己欺騙自己嗎？”

爾後的幾堂語文課，留漢乾脆抱著腦袋伏在課桌上打瞌睡。他的打瞌睡好像有傳染作用的，前後左右的同學都開始打哈欠，昏昏欲睡，東倒西歪了一大片，特別是男女組合桌的邊有才和露兒，睡得肩靠肩，額頭都相抵在一起了，像演情侶天仙配一樣呢。

羅桂花老師很生氣，小聲說了多少次都不管用，又不能大發雷霆，於是氣得她用手背擦眼淚呢。正在學校操場上望天空的賀老六老師發現後，馬上跑來管這件事。

俞林見這架勢，忙用手勢提示葉青青和冰兒，大家趕緊用腳去踩前後左右的那些瞌睡蟲，別的人都驚魂甫定地坐直了身子，只有留漢還無動於衷。

俞林·留漢　第六章（7）

事後他對俞林說了實話，那會兒他夢見在跳舞，把被人踩了一腳的事也做到夢裡去了，感覺是小青青沒站穩當，需要他扶持。

“暴君”賀老六用手勢招呼全班熱烈鼓掌，趙留漢被掌聲驚醒，鬧了一個大紅臉。

夜裡，在男寢108室，趙留漢忽然難過地說：“我必須對羅桂花老師明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