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介意,是墨帝介意,可是,那夜的事兒,讓她怎麼說出口?
雲初只拼命地搖頭,良久,才平靜下來,語氣已變的冰冷。
“男人要忠心報國,我們女人也一樣”
“……你們女人?”陸軒錯愕,緩緩地鬆開她。
“好女不嫁二夫”早已冷靜下來的她,果決地說道,“……我那天在牡丹會上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和四爺夫妻情深……”她咬咬牙,“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既然他不和她去黎國,她只有揮劍斬青絲。
吐出的每一字,都像一把利刃,生生地紮在心頭,說完最後一個字,雲初臉色已是慘白。
“不是的……”陸軒使勁地晃著她,“你那天是迫於無奈……我當時糊塗,可事後經相爺提點,我也想明白了,哪顆盤龍珠你是決不能去奪的,只可惜了你的文采,相爺說你今後再作一句詩都是欺君的死罪……”
“相爺是政客,他的話你也信?”壓抑了很久,雲初冷冷提醒他,“……他才不會為你好,他只不過是為了女兒,利用你勸我幫他做事罷了”
“相爺才……”
才沒你說的那麼卑鄙
陸軒開口就想爭辯,對上雲初冰冷的眼,話語凝在了嘴邊。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就變的冷漠,如果她真的無情,那麼,他們以前的那些海誓山盟算什麼?
如果她真的無情,今日怎麼會來見他?
剛剛還說要和他遠投黎國呢,怎麼……驀然心一動,雲初為什麼突然想背井離鄉遠赴黎國?
人言可畏
“文翰兄無事,我先走了……”見他怔怔的,雲初轉身就走,又回頭補充道,“我不會再嫁的,文翰兄千萬不要妄動,否則,你只是自取其辱”
“雲初……”回過神,陸軒一把抓住她,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他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我明白,你是怕那個剋夫克子的謠言……”硬將她轉過來,面對著他,“我不怕的,我是紅狀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命硬的很。”目光堅定地看著雲初,“……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堂堂正正嫁入狀元府”
真的不怕嗎?
想起母親那哀泣的眼神,悲悽的勸說,陸軒心如刀絞。
可是,她剋夫又如何?
陸軒用只有他才能聽道的聲音喃喃低語,“沒有你,我也一樣會死……”
他的目光漸漸的深邃起來,蘊藉若大海,自烏黑皎白中隱隱透出一股湛藍來,雲初的心一陣悸動,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
“千萬不要……”望向那深情的眼,雲初險些崩潰。
這樣的深情,讓她怎麼捨得放棄
心如沸水翻騰起來,被陸軒緊緊地擁著,雲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勸他放棄。她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又如何勸他放棄?
可是,他去求萬歲賜婚,必死
“……娘娘,從這進去,就是紫雲閣。”正糾纏間,一個脆生生得聲音傳來,“……是御花園最幽避的地方了,裡面有一簇蕙蘭,正好五、六月開花,清雅幽香,最是名貴……”
雲初和陸軒同時一驚,兩人迅速分開,一齊朝聲音的方向望去,雲初才發現,身後那顆蒼翠茂盛的雲栢樹後不遠竟是一個虛掩的半月門,聲音就是從門後發出的,聽腳步聲,來人近在咫尺。
雲初又迅速環顧了一遍左右,前面曲折的小橋上是一座木質懸朱閣,四處開窗,正好能看到前面幽碧的湖水和落日晚霞,故名紫雲閣,來之前如煙已去檢視過,小橋下面是一條東西走向碎石花徑,南面比較開闊,一眼望出很遠,北邊是一片灌木圍成的花圃,曲徑幽深,如煙便守在那裡,此時想趕回帶雲初走已是不可能。
她和陸軒就站在樹下,門裡門外,來人近在咫尺,她們想躲進灌木都不可能,看著彎彎的半月門,雲初頓時出了一身白毛汗。
“雲初別怕……”見無路可躲,陸軒索性挺直了身子,“……我們正好去求……”
“噓……”雲初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禁聲。
又指指雲栢樹,讓他貼樹站好。自己硬著頭皮走向半月門。
她想把來人堵在門外。
她晦名遠揚,墨帝的嬪妃對她都有所顧忌。
才走兩步,吱呀一聲,半月門被從外面推開,接著一竄銀鈴般的笑聲,花團簇錦地進來一群宮娥綵女。
雲初霎時僵在了那兒。
“……貴妃娘娘最喜歡插花,正好採些孝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