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又一個接一個推倒,該怎麼跟弟弟說話,不著痕跡地讓他明白依依已是自己的人,讓他對依依不要再有什麼念頭。
寅時傅君悅還沒想出既含蓄不傷人又能讓傅曉楠明白退縮的言語,整晚沒睡的他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門外響起砰砰的極大力的敲門聲。
“大少爺,太太差人來傳你,二少爺不見了。”
傅曉楠留了一封信,離家出走了。
共君沉醉
“這算什麼?兒大不由娘?就留這麼幾句話就走?”
拂雲樓裡,孔氏又急又惱,邊拭淚邊罵,李媽跟著嘆氣,月影和雪晴哭得站不住。
“娘,怎麼回事?”傅君悅急急奔了過來,也顧不上行禮了。
“就說了兩句話,說要去找你爹,要投軍報國。”孔氏遞給傅君悅一封信,哭道:“要離家,好歹跟我說一聲再走,也或者帶些銀兩傍身也是好的,月影說什麼都不見少,毛毛躁躁什麼都沒帶,路遙幾千裡,又沒出過門,身邊也沒個人照顧,這可怎麼好?”
孔氏越說越擔心,到得後來,也顧不上風儀了,放聲大哭起來。
“娘,別急,發現得早,走的不遠,先讓開叔安排人,追過去看看,曉楠是步行,咱們駕馬車快,興許能追回來。也別光是幷州方向,四路都安排人追趕。”
“對!對!快,你們,傳話給傅開,馬上安排人追出去。”孔氏顧不得擦淚,大聲叫道。
四路人馬奔出,傅君悅派了下人去給孟祥宗報訊,這日也沒去醫館了,陪著孔氏在上房等訊息。傅曉楠突然離家,梅若依脫不了干係,傅君悅怕她在孔氏面前惶急露了什麼出來,吩咐她在朗月軒等著。
夜半時分,派出去的四路人馬先後回府,沒有哪一路追到傅曉楠。
“這可怎麼辦……”孔氏這一天急得什麼東西都吃不下,聞言又憂急得哭了起來。
“奴才修書去告知老爺吧。”傅開道。
“對,快寫信跟老爺說。”孔氏止住哭泣,急衝衝道。
“慢著。”傅君悅叫住傅開,對孔氏道:“娘,不能寫信跟我爹說……”
傅家老爺上一封家書是半年前,家書中講到虎威軍打了勝仗,虎威將軍本擬直撲韃靼王廷,端了韃子老窩,換來長長久久的太平,不料朝堂中卻起風言風語,道虎威將軍打韃靼王廷是為了佔地自立為王,皇帝聽了傳言,雖沒有撤虎威將軍的官剝奪軍權,卻下旨不要追擊,並派了監軍前往幷州督戰。
“娘,爹爹和姑父那邊敵寇兇殘,朝廷中又有官員猜忌中傷,我們修書過去,曉楠若是已經到了也罷,若是沒到,爹是派人尋找還是不派人尋找?不找,牽腸掛肚。找,恐訊息傳入敵人口中,曉楠更加危險,或是被朝中的有心人利用,也是一個麻煩。”
傅君悅言之有理,傅孔氏更加憂心,道:“這麼著,不找了?”
傅君悅走到孔氏背後,邊給她揉肩膀,邊笑著道:“娘,你不用擔心,曉楠的武功很好,連王瑞武學世家子弟都打不過他,出了清風鎮,雖說不上數一數二,自保不在話下,沒帶銀子傍身更好,沒有銀錢給人窺覬,一路過或是賣藝或是替人扛包什麼的,混口飯吃應該不是問題。他到幷州後,爹肯定會修書回來告知的。”
孔氏嘆了口氣,傅君悅又笑道:“娘若是不放心,孩兒馬上帶上兩個小子駕馬車朝幷州方向一路尋去。”
“使不得。”孔氏搖頭:“你弟弟粗皮糙肉,或還受得了那個顛簸流離的苦,你怎麼消受得了?娘是再不給你離開的。”
母子倆又計較了許久,到底沒其他良策,只得靜等幷州的訊息了。
傅君悅又勸孔氏用膳,雲英雲霞甚是乖覺,那飯菜是一直熱著的,孔氏此時方記起,大兒子今日也是一日沒吃過東西,急忙招呼傅君悅一起吃。
傅君悅有心事,只急著想離開,卻又找不出藉口。雲霞把碗箸擺好,看了傅君悅一眼,對孔氏道:“太太,外面下雨了,這會子雨不大,不若讓大少爺先回去,橫豎朗月軒中有灶房,吃食也是極便利的。”
孔氏點頭,又道:“雨雖不大,也別淋著,吩咐準備竹抬椅,喊上三個小子,兩人抬一人打傘,送悅兒回去。”
雲霞笑道:“都備下了,小五小六小七三人在外面候著呢。”
沒有星星月亮的夜空暗沉沉的,豆大的雨點打在屋頂,嗶嗶叭叭作響,水滴又順著廊簷灑落,連綿不絕。梅若依站在簷下,呆呆地看著朗月軒的院門。
傅曉楠當然不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