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來信說是上海最近有一場著名畫展,邀請他去參觀,於是接到信蕭清羽立刻收拾了行裝,帶著紅綾坐上了去上海火車。
到了上海,蕭清羽在法租界一家旅館裡安置了下來。這天黃昏,去看望朋友歸來蕭清羽正獨自一人走在一條綠茵遍佈小街上,忽然耳畔傳來了一陣熟悉琴聲,這不是採青經常彈奏曲子嗎?聽到這首熟悉旋律,蕭清羽忍不住地駐足傾聽,一邊聽著,一邊回憶著自己和桑採青在桃林裡初遇,當初就是因為這首曲子自己才會對才情一見鍾情,誰知現在採青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到這裡,蕭清羽心裡是又酸又澀。
但是越聽,蕭清羽就越感到心驚,這個人彈奏這首曲子遠比採青彈奏要熟練,而且更有韻味,怎麼回事,這不是採青自己做出來曲子嗎?慢慢,琴聲減歇,就在蕭清羽以為已經結束了時候,忽然琴聲又一次飛揚,旋律一轉,轉為了另一首韻律曲調有些相似,但是更為空靈曲子,這首曲子蕭清羽卻從來沒有聽過,隨著曲調變化,他心裡似乎也有著什麼東西正在破繭而出。隨著曲子傳來方向,蕭清羽轉過圍牆,來到了一戶不太起眼別墅前,別墅上銘牌上刻著“林大夫中醫門診”牌子更是讓他心裡疑惑越深,他人在省城,雖然不喜歡像那些三姑六婆一樣說人閒話,但是家裡有桑採青和紅綾,對於和桑採青密切相關沈家事情,他還是多少聽說了一些,尤其是聽到紅綾說過被休掉沈夫人據說和她青梅竹馬林大夫一起去了上海,開了家診所,更是聽說他們最近就要成親了。對於沈夫人,因為桑採青原因,蕭清羽從來就是深惡痛絕。這裡這個“林大夫”會是青城那個林大夫嗎?
蕭清羽覺得自己心裡有個東西在牽引著自己一定要進去看個究竟,自己這一場情,到底是郎才女貌,還是自始至終只是一場可以安排好笑話?
伸手按了別墅門前門鈴,沒過一會兒,一個打扮一般丫環急急得跑過來開了門。
“先生,對不起,我們今天已經關門了,有什麼事情您明天再來吧。”指著銘牌上面刻上時間,小丫頭向蕭清羽解釋著。
“哦,小妹妹,我想問一下,是誰在彈琴?”反正他真正目也不是去看病,只想知道是誰在彈琴。
沒想到,話剛一說完,就迎來了小丫頭鄙視外加戒懼眼神。
“小妹妹,你誤會了,我也是青城人,以前在青城聽過這個曲子,看到門牌,只想知道是不是青城林大夫,彈琴是不是故人?因為聽說林大夫不久就要成親了,想問一下,但是又不好冒昧打擾。”蕭清羽立刻澄清,他隱瞞了從前自己是如何鄙視沈流雲母女以及與她們交好林大夫。
“哦,原來先生認識我家老爺啊,我家老爺是青城人士,而且過兩天就要結婚了,彈琴是我家小姐沈流雲。”果然聽他這樣說,小丫環眼神立刻變了。
“這是你家小姐自己做曲子嗎?我以前在青城沒有聽過這一首。”蕭清羽急急得打斷了小丫環話。
“是啊,聽小姐身邊小喜說,我們小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自己做了好多好好聽曲子,明天是小姐畫展,今天小姐高興,一下子就彈了好幾首。”小丫環不疑有他,只以為是以前沈流雲在青城熟人。
“畫展?你家小姐要舉行畫展?在哪裡?”聽到這個訊息,蕭清羽愣住了。
“對呀,畫展就在明天,很多人都回去看,還有上海市市長也要出席呀。”小丫環驕傲說完,又把地址說給了蕭清羽。讓蕭清羽驚訝是,小丫環說地址正是他朋友請他去看畫展地址。
“先生既然認識我家小姐,那我去通報一聲,先生稍等。”沒等蕭清羽愣完神,小丫環飛快說著,說完轉身就跑走了。
蕭清羽聽完小丫環話,立刻感到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塌陷,他眼前一黑,伸手扶助了旁邊牆,看到小丫環跑走報信身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背後追趕似,他匆匆轉身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先生,先生?”再次出來小丫環看到空無一人大門,有些疑惑探頭四處尋找,但都沒有看到人影,於是慢慢關上了別墅鐵門。
匆匆跑回旅館蕭清羽一進房間,就看到紅綾那張酷似桑採青楚楚可憐臉孔,腦海中又浮現了剛才聽到琴聲,原來自己原以為美好,自始至終一直是一場拙劣騙局,虧得自己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今生最愛。又想到了桑採青最近表現,蕭清羽心裡越發冷了下去,也許這才是她本□,掩蓋在那楚楚可憐表面下精明和世俗,和那些一心追求榮華富貴女子並無二致。可笑自己一直把她當作了自己心中女神,而對真正打動自己心絃女子卻一直嗤之以鼻,以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