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最想罵的是自己,是她這副不爭氣的身體。
吐,已經成了她來到人類社會以後,擺脫不掉的麻煩。
偏生這些人專喜歡幹那種刺激她脆弱脾胃的事情,偏喜歡說那種讓她一聽就想嘔吐的話來。
無奈,十分無奈。
砰!
一頭扎進一堵香香的肉牆。
自認倒黴地抬頭去看,但見魅月正站在面前望著自己。
還不等她開口,便聽得對方問:
“是不是看見執劍在喝酒?”女子有些失魂,話裡卻還帶著些自嘲。
如意微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卻又聽得魅月說:
“他每天都在,我也每天都遠遠地看著。其實沒什麼,我只是怕他喝多了之後突然從那上面掉下去。我躲在這裡,至少可以救他一命。”
向來靈媚的女子說著說著竟失聲而泣,如意慌了神,緊著去搖她的手臂急聲道:
“你別哭你別哭,好魅月我以後再不氣你了,你快別哭。”
她果然就不哭了,只是臉上還掛著水痕。
如意再問:
“你這是怎麼了?”
魅月仰頭向天,像是在思考。
半晌,終於又道:
“執劍最心愛的人在這一場由背叛而起的重大傷亡中死去,於是,他的心便也跟著死了。她是七絕之一,是七絕裡唯一的女子。生得那叫一個好看啊,我都比不了呢!”
說著,突然看向如意,轉而又是一副酥媚入骨的笑——
“其實你也可以加入陶然居的!你的資質不差,培養培養,也是一把尖刀!”
“……”如意無語,半晌,狠狠盯著她道:“你們陶然居,果然一個個都是瘋子!”
第3卷 第97章:八年前的事
瘋子歸瘋子,鬧劇歸鬧劇,陷害歸陷害。
可是這座天玉山、這個陶然居,卻讓如意漸覺出了幾許人情味來。
有那大小姐對於宮纖繪的偏念,還有執劍對逝去愛人的情,更有魅月對執劍固執般的喜歡。
如意開始覺得,其實殺手組織也不都是那般冷漠無真情、血腥得遮掩天日。
那段時間的偏執現在想來,也許就是一個必經的過程。熬過了就是雨過天晴,熬不過雖也不至於萬丈深淵,但心裡一直彆扭,那是肯定的。
……
是夜,一襲藍影疾速掠至天山上頂最高的一座山頭。
那影一如鬼魅,快得連點成線,只帶起一陣風,便又飄忽不見。
終於站定時,便已立到一間竹屋前,單膝而脆,衝著閉緊的屋門低喚一聲:
“尊主!”是男子,聲音卻細若遊絲,無比的陰柔。
半晌,屋裡便也有聲音回來,是道:
“追魂。進來吧!”
聞聽此言,跪於地上的藍袍男子迅速起身,舉手將屋門輕推,身影一閃便竄了進去。
孟還未睡,正於桌案前把玩著一張精巧的小弓。
那弓通體月白,竟是以象牙打製而成。
幾個打彎處裹了絨毛,也是白色,將這一把利器襯得精美可愛。
“查到了?”人進來,他也不看,只淡淡地問了聲。
問裡帶著肯定,事情的始末,其實,早已猜到了八分。
“回尊主!八年前孟國攻姜,姜國皇族一網打盡。唯有姜皇的一名寵姬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從封死的秘道逃跑。尊主,確如您所料,那寵姬最終跑進了迷蹤森林。孟國追蹤而去的人也跟著闖入,最後一個都沒回來。”
第3卷 第98章:到底還是欠了她的
握弓之人手下動作停住,兩道劍眉微鎖,額心擰出了一個淺淺的結。
“那孩子可是女孩?”半晌,他問。
“是。”追魂原始碼著嗓子對答,頓了頓,再道:“尊主!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啪!
精巧的象牙彎弓猛擱在桌案上,撞出的聲響在這樣安靜的夜裡,顯得十分驚魂。
“本尊說過,不要傷害囡囡。”他冷冷一聲,終於抬眼向對面人看去,半晌,又再提醒說:“此事絕密!”
一句絕密,便是要將其全部吞回肚裡。
不論是誰,都不得再提、再論、再傳。
天玉山上規矩森嚴,追魂明白,尊主的話便是聖旨,他說絕密,那就必須是絕密!
年輕的長老再不多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