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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前，許靜的普通朋友祝招妹剛離開另一個展廳。

他今天的任務是陪遠道而來的高中同學逛展。作為高中班級裡公認的婦女之友，上大學之後他時常肩負接待來著各地大學的高中同學的重任。

“真的很喜歡這座城市，”高中同學感嘆道，“感覺你們總是有很多展覽可以看，能玩的地方也很多。”

“是啊，”祝招妹跟在她身後幽幽地道，“能玩的地方包括但不限於除了這座城市本身的周邊各個城鎮。”

高中同學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們學校不僅周邊沒什麼旅遊城鎮，甚至學校都悽悽慘慘慼戚嗎？你們至少有地方逛街吧？”

祝招妹想反駁自己平時不逛街，但能逛的地方多是事實，而且以他對對方的瞭解，逛街確實是生命中不可失去的樂趣。

一句話反反覆覆斟酌好幾遍，他最終說：“你說得對。”

高中同學氣笑了。

但看在祝招妹請她吃了午飯的份上，她決定做一個心平氣和的人，給多日未見的老同學留一個好印象，就聽祝招妹道：

“但如果什麼都買不起的話，逛街難道不會加劇精神內耗嗎？”

行，她咬牙切齒地心道，一點沒變。

還不能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突然淚失禁那麼一下，大庭廣眾的顯得自己像個渣女。

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他強任他強……

“我感覺我其實也沒花很多錢，但生活費就是很緊湊，如果要逛街的話……”

“你就只能去乞討了。”她冷漠地宣佈。

“笑死，流浪漢都賺得比我多，”祝招妹悲傷地道，“我感覺他們是能存下錢的，你到天橋下去問，肯定有從我們學校人文學院畢業的。”

高中同學：“……”

“我覺得你是不會精神內耗的，”她禮貌地道，瞥見一旁的指示牌上寫著“本展廳內部分展品可能引起不適，請謹慎觀看”，抬腳便走，“我們去這邊……”

卻見祝招妹轉身後突然如臨大敵，甚至下意識往她這邊靠。

作為多年好友，她當然是選擇順勢躲開。

“啊，”她聽見祝招妹小聲嘟囔了一句，“錯失良機，冤家路窄，真是令人心急如焚。”

高中同學：“……你不覺得這幾句話的畫風不太搭嗎？”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來自對面高個子女生的一聲輕笑：“呵，普通朋友。”

她頓時變了神情。

情況好像，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

就聽祝招妹假咳了一聲，說：“你其實可以裝作不認識我。”

這是什麼離譜的開頭？

“晚了，”許靜的聲音聽上去生無可戀，“要想形成一個完整的邏輯閉環，早在那天晚上我就該裝不認識陸怡。”

“那樣的話你就失去我了。”高個子女生抗議道。

“是的寶，所以我們現在仍舊擁有你，”許靜安撫一句，繼而對祝招妹說，“寒暄完畢，我們可以就此分道揚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裝不認識我？”

為什麼成了他的問題？

祝招妹莫名其妙，嘗試以毒攻毒：“因為無法形成一個完整的邏輯閉環？”

“你看，”許靜心平氣和，“你剛剛用了一個問句，證明你在問問題，說明是你的問題。”

祝招妹：“……”

高中同學驚歎，6啊。

“不重要了，”祝招妹只想趕緊脫離現場，“你們逛得開心。”

“誒戲還沒看完呢祝招妹你竟然沒掉眼淚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祝招妹了……”

祝招妹逃掉了。

陸怡笑得猖狂：“他居然有關係好的女生一起逛藝術展啊哈哈哈哈哈……等等，掉眼淚又是什麼玩意兒？”

許靜不想解釋。

她好累，有沒有人能把陸怡的嘴封上？

“你知道怎樣才能有朋友嗎？”她回頭和善地問。

“嗯……啊？”陸怡一臉狀況外，下意識地問，“怎樣？”

“你現在，轉回去找祝招……不是，隨便誰，你告訴她你愛他，她也行，”許靜語速飛快，“然後他會說，謝謝你，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這樣你就有朋友了。”

陸怡後知後覺：“所以我們友誼的小船終於翻了是嗎？”

許靜答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