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是為一個負擔,而七夜肩膀上無形的負擔,已經將他順心意的劍道壓得沉重。
沉重,所以揮劍的手臂變得疲憊,手臂疲累了劍就沒有那麼凌厲,不再那麼凌厲的劍便也沒了曾經瀟灑。
所以,七夜心裡想了那麼多,他一直都想找到君子風,問問他心中的那些不懂和迷惑,他的悟性高但不能無師自通,尤其是關乎心境的東西。
自從下山之後,如今匆匆已過四年,細算他和君子風也已經四年未見。
因為一直在漩渦中心,七夜來不及靜下來思索,他只能不斷地揮劍,不斷地成長,困惑也積累愈多。
伊相的一席話,讓他心中那股對劍修的不滿,像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一股腦地盡數噴薄,盈滿心頭。
韓仙梓,在雲州城遇到的女子,在懸崖邊被輕薄過,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算穩重,多少有點小聰明,後來對方不計前嫌地幫助他們逃離李家家主追殺。
一行三人,經歷過掌秤人的虛實幻境,經歷過背叛與信任,經歷過失望和希望。
小蓬萊的離散,婚宴上的重聚又離散,就算七夜不說,他的心裡面對韓仙梓多少有幾分愧疚。
他曾經有一次解釋的機會,但為了找到君子風,為了堅持他自己的劍修之道,而直接否定了對方燃起的期待。
如今,又一次得悉韓仙梓的訊息,第三魔域魔君朱莽擒拿住了她,七夜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可是,顧惜寒被魔師伊相設計圍殺,如今也極有可能危在旦夕,他一個人不止是正道十公子之一,還是正道重要的新生力量。
要是顧惜寒死了,不僅違背君子風教誨的劍修之心,還很可能引發更激烈的正魔之戰。
救韓仙梓,還是救顧惜寒,兩人在七夜心中各自佔有一個天平,而他本人就是執掌天平的判斷者。
一方是情誼,一方是大義,所以七夜希望是君子風錯了,是天下劍修定義錯了,那樣他就可以選擇前者。
顧惜寒跟他有過交情,但畢竟只是相互欣賞,跟韓仙梓比起來,無疑後者更加重要,但很可惜,七夜沒有那樣的機會大聲說出。
“把顧惜寒的位置告訴我。”話很短,因為簡短顯得有力。
伊相有些意外,他本以為七夜會問韓仙梓的情況,因為他們三人之前多少交情匪淺。
他不知道七夜在婚宴後的雲州城外,已經拒絕過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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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只是有些驚訝,無論七夜做出什麼選擇,對伊相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影響,這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屬於七夜的遊戲,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無喜無悲。
沒有多說什麼,伊相將地圖展示給七夜,在地圖上點出了一個標紅的點。
“雖然不知道你心裡抉擇結果如何,我告訴你顧惜寒的位置。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放你離開。”
伊相笑了一聲,如果就這樣讓七夜輕而易舉地救出顧惜寒,那他魔師的威名豈不是大打折扣?
看著七夜皺起的眉頭,伊相搖了搖頭,桌案上的圖紙重新變會狂瀾貫清扇的模樣,隨著狂瀾貫清扇的隨意揮動,魔師整個人籠罩在瀰漫開的霧氣中。
身影開始朦朧,等七夜意識到不對,伊相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陣青煙消失。
“狡詐!”七夜暗罵,他許久不曾接觸,已經忘記當初小蓬萊狂瀾貫清扇將整個魔族部隊轉移過來的事。
伊相突然消失,事情一定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一個戰爭狂怎麼會甘願只做旁觀者。
想不明白伊相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可能算到自己的出現,那麼這兩件事定然只是他惡趣味般的臨時起意,但至少有一點,那就是伊相有所圖謀。
圖謀的是什麼,七夜來不及去思考,因為他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先救顧惜寒,不代表著放棄韓仙梓,他想要兼顧,嘗試一下魚和熊掌的味道!
但在這之前,他先要面對的,是一起消失的軍帳外,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
“你們給我退下,魔君七夜在此,你們還敢犯上不成!”被黑壓壓的魔族修士包圍,七夜這時才發現當初不想接納的那個身份是多麼有用。
但很快,他心裡的感慨就瞬間蕩然,因為那些緩緩壓上的魔修,一點都沒有止步。
這是公然挑釁,挑釁魔君七夜的權威,挑釁魔帝昊蒼制定的第一魔域規矩,但他們的步伐很堅定。
七夜注意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