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子堅強多少。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簌簌發抖,舒亞男不由自主地將他摟緊,希望以自己的體溫,驅散他身上的寒意,分擔他心底的痛苦和恐懼。
不知過了多久,雲襄終於帶著微微的抽泣,在她懷中沉沉睡去。舒亞男輕輕將他抱到床上,才發現他滿通紅,額頭滾燙。昨夜受了一夜寒霜,加上今日突然的打擊,終於使他病倒了。
舒亞男連忙起身準備去請大夫,雲襄卻在迷迷糊糊中抓住了她的手,喃喃夢囈道:“別……別走,別丟下我!”“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舒亞男握住他的手,柔聲道。輕輕為他蓋好被子,舒亞男仔細打量著沉睡中的雲襄突然發現睡夢中的他,就如孩童一般純真。輕輕為他抹去滿頭的汗珠,舒亞男默默自問:這就是江湖上那個人人談之色變的千門公子襄嗎?在舒亞男的輕輕安撫下,雲襄終於沉沉睡去。舒亞男悄悄抽出手,來到外間叫夥計,讓他去抓一副治療風寒的藥,並將膳食送到房中來。
舒亞男親自喂雲襄服下藥後心中稍安。折騰半日,她也有些飢餓,就在房中草草用了午餐。期間雲襄一直沉睡不醒,也不知是因為醉酒還是因為生病。
舒亞男雖然很想將雲襄的處境通知明珠和柯夢蘭,不過這裡是牧馬山莊,她不敢找旁人送信,更不敢丟下雲襄獨自回揚州。直到黃昏時分,依舊不見雲襄醒來,她有些慌了神,不過卻又不敢去請大夫,怕因此暴露雲襄的底細,只得在心中默默禱告上蒼。
直到初更時分,雲襄依舊不見醒來,不僅如此,他的身體更是時冷時熱,不住顫抖。舒亞男無奈之下,只得脫去外衣,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雲襄那冰涼的身子。黑暗中擁著雲襄那單薄的身體,舒亞男才第一欠發覺他是如此瘦弱,完全不是想象中那般剛強。他的背上更是疤痕累累,幾乎沒有一片完整的皮肉,實在難以想象他這瘦弱的身體,曾經經歷過多大的磨難。舒亞男每摸到他一道疤痕,心中憐惜之情便增加一分,當她數完雲襄身上那累累疤痕,早已是淚水漣漣。她原以為自己遭受過的磨難已是世間罕見,誰知懷中這羸弱的男子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她忍不住流著淚抱緊雲襄,恨不能分擔他遭受過的所有痛苦!
黑暗中兩人相擁而眠,彼此的擁抱讓雙方都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矇矇矓矓不知迷糊了多久,舒亞男突然驚醒,睜眼一看,天色已是大亮,雲襄正躲在咫尺之外凝望著自己。他的臉色依舊慘白無光,但眼眸已清朗有神,不再而三迷茫散亂。
舒亞男突然意識到自己僅著褻衣,光溜溜的肌膚能清晰感覺到雲襄的體溫,她心中湧起女孩子本能的羞澀,不過她並沒有逃開,反而抱緊雲襄,對著他的眼眸決然道:“從現在開始,我要照顧你一輩子,你願意也罷不願也罷,都沒得選擇!”
舒亞男的蠻橫並沒有讓雲襄有絲毫不快,他心中反而湧起無盡的溫暖。忍不住抱緊這個特別的女子,他在她耳邊喃喃道:“謝謝,謝謝你!”“你要再說一個謝字,我就搧你!”舒亞男說著狠狠在雲襄臉頰上咬了一口,她從未有過接吻的經驗,甚至也沒見過和聽說過,只覺得用咬才能宣洩心中那激盪得不能自持的感情。雲襄熱烈地回應著舒亞男那與眾不同的熱吻,並引導她用正確的方式來宣洩感情。當他們的感情燃燒到極致,世俗的一切束縛就蕩然無存。
火山噴發般激烈的感情,慢慢變昨大海一般廣博深沉。二人相擁凝望,舒亞男紅著臉對雲襄輕聲道:“你是最強的男人,你已經證明了這點。”
雲襄點點頭,輕輕托起舒亞男項下那枚雨花石,微微嘆道:“這都是天意。”
“什麼天意?”舒亞男好奇地問。雲襄便給她講起這枚雨花石,以及自己那不為人知的過去。
舒亞男聽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自己與雲襄竟同在揚州生活了二十年,更沒想到自己早就見過雲襄,也不知道自己撿到的這枚雨花石,曾經是他的定情信物,也是害他發配邊疆服苦役的引子。
雲襄第一次向他人吐露自己的過往,心中的壓抑漸漸輕鬆,臉上也恢復了他那特有的自信,他最後道:“我從一個迂腐懦弱的無用書生,走到今天能與南宮放一較高下的地步,就是靠著一股百折不回的倔傲之氣。我不會讓你失望,更不會被任何挫折擊倒!”說著他從床上一躍而起,誰知急病之後手足痠軟,剛下地就身子一歪差點摔倒。舒亞男連忙扶住他,嗔道:“你現在是大病未愈,得先養好身子,而不是現在就逞能。”
雲襄黯然道:“阿彪還吊在那裡,我哪有心思養病?”
“阿彪的事你交給我好了,讓我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