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故意搗亂的。
她想要往高處爬,想要更多權利,他想要看著歸海邪還要邱仁甚至是陸棲竹他們所有人自亂陣腳狗咬狗。
水越渾,事情越亂,她就越有可能趁機上位。
只是她沒有想到,趙無憂這個膽小的傻小子,在知道真相後,居然敢孤身去營救同門。
她更沒有想到,他的爹孃最後會死。
而趙家出事之後,她不知為什麼,或許是愧疚,又或許是別的,她沒有離開趙家,竟真的什麼事情都沒做,只是陪著那傻小子度過了幾個月,還覺得很開心。
想到這裡,花嫵覺得自己從前簡直做錯太多,她不能一錯再錯,她冷聲道:“我確實不會醫術。”
趙無憂看向花嫵,聲音很悶:“那你為什麼救我?”
這句話似乎讓花嫵很是不滿
“救你,誰說我在救你?”
花嫵垂眸看著地上宗衍雙的屍骨,她死死捏著刀,像是對宗衍雙說,又像是在對趙無憂說:
“我,背叛?”花嫵說:“可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忠心於他歸海邪的了?”
他歸海邪當著玄幽魔域的尊主還不夠,鉚足了勁想要來到人間進一步稱王稱霸。
難道她就甘心屈居人下?
她才不。
自她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的那一日開始。
她的目標就是向上爬,越高越好,她不怕摔下來,她只怕站的不夠高。
這麼些年,為了向上爬,她什麼事情都幹過。
當初連殺只雞都不敢的人,如今什麼髒血都沾上了。
她盯著歸海邪那個位置很久了,為了拉他下來,她蟄伏許久,忍氣吞聲。
可如今,卻在這個不重要的關頭,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暴露了。
想到這裡,花嫵忽然覺得很害怕。
害怕這種無用的情緒,她很久之前就不會有了。
可她如今居然怕了。
她不是怕別的,她是怕自己。
這麼多年,她自然知道,若是想要成就大業,就不當有軟肋,也不該有牽絆。
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可如今……
她似乎終於有了牽絆。
而這個牽絆,太過礙事。
花嫵抬眼,看著趙無憂,眼中情緒晦澀不明,她輕聲呢喃:“我居然為了你,居然為了你……”
花嫵聲音很輕,幾乎沒有人聽到她在說什麼。
可一時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眼裡的殺氣。
下一刻,只見花嫵悍然抬眸,捏緊手中的刀,直直盯著趙無憂,恨恨道:“要不,你也死掉吧。”
可趙無憂卻搖搖頭,聲音很輕:“你們魔族的人,都是這麼表達喜歡的嗎?”
花嫵整個人渾身一顫,蹙眉:“你放屁!”
話罷,她持刀又要上前。
這時,陸棲竹橫身擋在花嫵面前,低聲道:“別忘了你想要什麼,先對付歸海邪,等一切結束後,我把趙無憂捆到你面前,要殺要剮隨你便。”
下一刻,天空上方傳來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花嫵,你不聽話。”
幾人抬頭,看著上方,只見來人身著一身黑色斗篷,面帶銀色面具,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就叫人不寒而慄。他所到之處花草迅速枯萎,生靈蔫蔫的冒著黑氣。
歸海邪,來了。
不愧是傳說中的魔尊歸海邪,他身週一身強大的魔氣令人不適極了,只見他嘴角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隨後道:“上古邪龍,我的好朋友,終於,見面了。”
陸棲竹:“終於見面了,我也等你很久了。”
陸棲竹表情絕對算不上多好看,他神色不善的盯著歸海邪:“是時候該算總賬了。”
他方才在風清塔內,想起來的不僅是丟失的那些記憶。
他更是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失憶的。
那是他在塔裡的第二百多年。
歸海邪一次次的想要越塔而出,又一次次的被他阻攔在外。
那一次,歸海邪積攢了許久的力量,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萬千魔氣一瞬間湧出,想要趁其不備擊破封印。
陸棲竹當然不會讓他得逞,在風清塔內的陸棲竹的魂魄以其全部的力量,阻擋了魔氣的外洩。
那一次,他也被魔氣重創,甚至被魔氣侵蝕汙染了魂魄。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