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昨晚進房的事多虧她幫忙,也抵消不了他的怒氣。
偏偏寶香姑娘要逼他生氣:“喂,這半天了你也不理我。
我怎麼得罪你了?”
楚叛兒冷笑道:“別打斷我的思路。我正在想很重要的問題。”
寶香姑娘還不知趣:“想什麼重要問題?說出來我聽聽,兩個人商量商量不好嗎”
楚叛兒簡直惱火透了:“好個屁!”
寶香姑娘撇嘴道:“哎哎哎,別老說粗話好不好?”
楚叛兒轉頭咆哮起來:“好、個、屁!”
寶香姑娘似乎嚇了一跳,又吃驚又委屈地道:“用得著人家的時候,什麼好話都說。用不著的時候就又打又罵。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楚叛兒吼道:“苦、個、屁!”
寶香姑娘終於不作聲了。她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生氣,很憤怒。
楚叛兒打馬飛弛,憤憤地咒罵著:
“他媽的這都是些什麼鳥人!這他媽的叫什麼事!這狗日的怎麼沒被雷劈死……”
寶香姑娘不知道他在生難的氣,他罵的是誰。但她曉得絕對不是她。
他現在活像只火藥桶,也最好還是識相一點,千萬莫惹他。
她開始猜測昨晚上”夫人”和他究竟幹了些什麼,她不相信孫二孃會放掉到嘴的一塊肉。
更何況這塊肉實在很香很有咬頭呢?她自已就嘗過一回,那滋味她永遠都忘不了。
她偷偷膘著他騎馬的英姿,從心裡往外湧出一種癢意,搔不著的癢意。
她開始想像她是他的那匹馬,也想像他是她胯下的這匹馬。
奔馬的顛簸使她體內湧動的騷癢越發難以忍受了。
馬到文水,孫二孃派出多日的探馬回來了。
三個疲憊不堪的騎者回答了楚叛兒的提問,又匆匆往狐歧山趕。
——“仁義鏢局?”
——“散攤摘牌了!”
——“誰託保的那批紅貨?”
——“只知道是大同府一個富商。”
——“問他了嗎?”
——“他死了。被人殺死了。”
——“殺他的人查出來沒有?”
——“沒有。
——“怎麼死的?”
…………“砒霜。”
線索斷了。
楚叛兒呆若木雞。渾身冰涼。
這該死的兇手!
用砒霜毒殺人,也許是最“安全”的方法了,因為你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是誰幹的。
楚叛兒牙都快咬碎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
從來沒有。
他必須要找到某個人,這個人知道十五年前發生的那件大事的內幕,這個人也認識一批在當時年輕、英俊、武功超凡的男人。
兇手就在這批人中。
可他到哪裡去找這“某個人”呢?
*** *** ***
風淡泊彷彿在片刻之間,蒼老了許多。
“也許真的是這樣。也許……誰都沒忘,誰都記得很清楚。”
他苦笑,輕輕嘆著氣,喃喃道:“就算是那樣,也不致於……唉!天下曉得這件事的人數不勝數,他們殺得完嗎?”
柳影兒道:“曉得這件事的人的確很多,但親眼看見過’他’的人卻不能算太多。”
風淡泊道:“你認為是一個人?”
柳影兒道:“應該只有一個。”
風淡泊道:“但顯而易見的是,僅僅一個人,是沒有能力殺這麼多人的。”
柳影兒道:“但’他’可以僱人。世上有許多精於殺人的人,他們殺人只為錢,而從來不會追問你原因。”
風淡泊皺著眉頭,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幕後指揮的人只有一個,但這個人卻僱傭了許多刺客?”
柳影兒點頭:“至少有一部分是職業刺客。”
蘇俏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很認真地聽著,誰在說話她就看著誰。
她的目光依然靈動活潑,他的眼睛仍然很亮——她已看出了,風淡泊和柳影兒看似在爭執,實際上這兩個人早就有了定論,他們只不過要藉機將彼此的見解印證一下,同時也是說給她聽。
聽到“職業刺客”這個詞,蘇俏忍不住插嘴道:“大姐也說有職業刺客插手。”
柳影兒道:“但職業刺客的要價是很高的,即使是僱傭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