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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君入甕

《穿成政敵的結髮妻後》最快更新 [aishu55.cc]

漸入冬的幾日陰雨連綿,潮寒入骨,穿長巷時縱使麻布包頭也覺面頰生冷。

酒水攤的劉麻子頂著倆大黑眼圈朝掌中呵出一口氣,跺跺腳開始拾掇昨夜留下的一桌桌殘羹冷炙和賭具。

“骰子,我那骰子呢?”他牙齒直打冷戰,眯眼趴在地下摸索了一陣,“一月丟了三回。媽的,日子都過混了!”

罵聲還沒落地,麻子就叫人拽著衣領後邊從地下拎了起來。腦袋沒注意收,沒遮沒攔地磕到了桌子角上,一陣鑽心劇痛才醒過神來。

他捂住腦殼張口就罵:“你孃的……”

待到眼神落在面前三人身上,罵聲漸弱,直接吃回肚子裡。

此三人出自同家,是鎮上出名的惡霸。各個膀大腰圓做放貸收債的生計。旁人不敢借賭鬼錢,怕有去無回。他們卻是不怕,還不上就打罵潑糞,傳聞還賣過賭鬼家中女眷,橫行惡事也無人敢惹。

劉麻子人精一個,自是認得這幾張臉,話語登時拐彎,諂媚道:“幾位爺,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小的今日犯懶,我婆娘也還沒起,吃食沒上鍋呢,只有一口酒水能孝敬上的,我這就去溫上……”

本欲腳底抹油,又被一把拽回。只見鐵塔似的三人正中那位開口:“不必,我兄弟三人是來辦正事的。”

“林叔寶,此人你可認識?”正中那位鐵砂似的巴掌拍在麻子肩上,將人一屁股拍倒下座上,好懸沒摔個狗吃屎。

“最近他在我們這借了好幾筆,看他穿得還體面,我兄弟仗義也便借了。但上東村一打聽,他就是個窩囊懶漢,他家的爺們也沒一個成器的,老婆肚皮又沒有能生下什麼——這人萬一跑了,我的錢不是打了水漂了?”

一番體面圓滑的說辭從這漢子嘴裡說出來就是滿滿的霸道與威脅。

“是是是,您說得是。”劉麻子殷勤附和,心裡早把那不開眼的林叔寶罵了幾千遍。

“是得給他長長記性,我前幾日可聽他酒後真言,說手裡有不少錢,確有卷錢逃跑之嫌,您可得看緊了。”麻子自己腿軟坐下,反應過來這幾位大爺可還站著,顫顫巍巍招呼後允諾道,“這樣,我幫您幾個留意著。一看到這小子出現,我親自把訊息送到您跟前,成麼?”

“算你識相。”邊上一位接話,伸手給自己倒了一被熱茶,又跟上一句,“他與哪些人走得近?一併給爺爺留意著,到時候順藤摸瓜,讓他們吃吃苦頭。”

“跟林叔寶走得近——”麻子一拍腦門,當即答道,“也就是那個姓伍的,面正中有一大痦子,好認得很,名叫伍德。倆人要好……”

話未說完,他順著空寂的長巷望去,見到一熟悉身影,立馬跟見了救星似地大喊:“您看您看,那背過身去要跑的便是伍德!”

糟了,還是給這眼尖的孫子看出來了!

伍德原本在茅廁外邊等林叔寶出來,卻聽到了這一出牆角,心底又驚又怕,如芒在背,從幾人口中聽到自己名字後更是打算偷偷躲到乾草堆後邊便於逃跑。

眼下被呵住,後背發汗,來不及回頭看腿腳先動了,被狗攆了似的,撒開丫子跑得飛快。

耳邊風聲裡裹挾著紛雜的動靜,迎面寒風抽在臉上,很快面色乾紅生疼。他片刻一不敢停,在眾人側目中一直跑到氣進比出少,一雙膝蓋酸得彎不下,才一點點放慢速度。

沒再追來了,看來幾位是暫時沒打算找他麻煩。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嗓子眼裡倒灌冷風,火辣辣地疼著,胸腔裡也拉著風箱。這時候才感體力不濟,腿腳登時發軟,跌坐在了地上。

“好、好險吶,怎有渾人大白天的追債,林叔寶這隻知道惹禍的……”

頭腦被風一吹,他才想起自己逃跑時沒有跟在茅房的兄弟知會一聲,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如何,有沒有裝上那鐵塔三人。

林叔寶前幾日迷上了酒鋪後邊賭骰一事。賭骰錢財來去可比鬥蛐蛐快多了。一場蛐蛐賽的功夫能玩十幾二十把,一下午就能叫人血本無歸。

林叔寶原本也不是鋌而走險的人,但去北方販蔥一行,又眼見兄長之死將他的膽量養大了。想著既然要走,不如借錢逍遙,這放貸的無非兇悍些,又不是土皇帝,不可能追他追到天涯海角。

這樣想著便借了幾筆。

伍德知道這事危險,不能沾,但沒當面駁他兄弟的想法,他的那份銀兩還在林叔寶兜裡,兩人還約好一道遠走逍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