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面前。忽地有個聲音溫柔叫道:“蜜兒……”
蜜允姬一愣,轉過頭來,本來幾乎昏迷的大王爺緩緩地睜開眼睛,望著蜜允姬,蜜允姬一怔,這人的雙眼如此清澈,就好像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蜜允姬記得,當時自己在那酒宴之上露面,滿堂皆驚,在座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出驚嘖之聲。
而面前,那被眾人圍繞其中的尊貴少年也轉頭,當他望見自己的時候,對上那雙尚清澈的眸子,蜜允姬笑面如畫微微點頭致意,換來那少年越驚豔。而她心頭一聲冷笑,她知道這少年必定跟其他見過她的人一樣,剎那深陷,然而她不在乎,她轉過頭,看向的是另外一個人。
那人坐在角落之
踞龍盤,面色冷,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只低頭喝心驚,挑了挑眉走過去,大概是身上的淡香飄過,那少年終於抬起頭來,一雙承載空山雨般的眸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而後調轉過去,隨意看著堂中的歌姬起舞。
那淡漠的一眼,就好像她這傾國傾城的名花美人,還比不上當日那些濃妝豔抹的堂中歌姬一樣!
蜜允姬站在原地,惶惶然似失去了立足之地。
她善會看相,這少年的面相非凡,堅毅隱忍,又有飛龍在天之相,分明就是將來的至尊之氣而……他偏偏並沒有放自己在眼中,而只當自己是等閒。
有人來延請,那人卻是大王爺步朝宇,那個曾用清澈眼睛看自己的人,蜜允姬望了一眼那坐在角落一身落索卻難掩身上光華的少年轉身走向大王。
大王對她甚是愛,憑她的手段,輕而易舉地便將這尊貴的王子俘獲手心。同時她也知道,那不放自己在眼中的人,他就是三王爺,神威王爺步青主。
步青主!
自從那時候起,那三個字,已經刻在了她的心中。蜜允姬誓自己有生之年,定要讓他拜服自己腳下,回想當日那少年一雙冷眸淡淡掃過自己的情形回想他獨自孤傲坐在原地的模樣,她便覺得情難自禁,情難自禁啊。
後來,她終願以償,藉著大王的手入了神威王府,當那少年擁她入懷的時候,她曾旁敲側擊來問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聲音嬌嗔,似是無意的撒嬌。
那人挺秀的雙眉鎖起,卻又張揚去,說道:“不就是大哥送你來那一日?”
淡漠的很。
蜜允姬在那一心沉入冰水,原來他從未注意過她然,當初第一面那一見的眼中根本沒有她,真的只當她是尋常的歌舞伎而已!
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終於是如願以償了,只要牢牢地纏著他以她之姿色,以她之手段,以她天地無雙的聰慧,大雪山之時,眾位師兄弟為了她不惜反目,下山之後,秦天第一的大王爺,只她幾個眼波幾句淡淡的話便意亂情迷,肯為她做一切事情,她有信心,足夠信心。
然而這信心一點一點的冷了。蜜允姬逐漸地感覺,自己像是碰到了千年的冰山,步青主看來很簡單,實際上心底卻有她永遠碰不到的地方,她聰明無雙的眼睛看不透,她不惜一切用出的手段達不到,他對她的需要,僅僅是在偶爾一次的床上而已,何況他常年帶兵東征西討,閒來無事,也寧可在校場之中操練,亦或同部下相聚。
她只能隔著荷花池看他在眾人之中淡笑議事的模樣。可望而不可及,她甚至不如他的普通部下。
她只以為,如他這樣野心勃勃雄姿英之人,當是很強烈的,她以為,如他這樣初識滋味的少年,嚐了滋味,必定會戀著她不放的,不料她卻全盤算錯。他滿足她給予她,進退有度,從不懂到懂,那人逐漸佔據了她的靈魂跟身體,令她無法自拔,而他卻每每如不容情的狂風急雨,來的快,離去更快,就好像,就好像……
蜜允姬擔憂,害怕,她想:若是當日大王送來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之人,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同等對待。就好像……只是因為她是大王爺送來的人,所以不至於冷淡了她。
她的自尊跟高傲讓她拒絕去想那個隱然肯定的答案,但是她內心卻已經肯定知曉。
他雖然偶爾會溫柔呵護,讓她有種被寵愛著的錯覺,讓她心頭悸動,但是她心底卻已經隱隱知道:這個人,是她征服不了的。
一直到她冷眼看著他為了那個什麼都不如她的神風公主而傷神甚至傷身,卻始終為那人隱忍,她忽地驚恐覺:原來不是因為她進不到他的心裡,而是因為他對自己完全沒有心,他的心,愛的深沉濃重同樣無法自拔,卻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他早就把自己的心給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