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珠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道:“殿下,您可是改變主意了?”杖責神威王爺五十,公主可真狠啊,那個軍師都說過了,萬一不走運,可能會被打殘廢或者重則斃命,而且回秦天,地確路遠天又熱,萬一王爺真的支撐不住,公主可真地就要當寡婦了呀。
諸葛小算也抬頭看她,小樓走到門口,忽地忍不住笑,終於一笑,卻又慢慢嚴肅起來,說道:“軍法如山,怎麼能朝令夕改的?本宮這就出去盯著,萬一有人敢手下留情,一併軍法處置了!”
所有人痴呆。
果然……她是不弄死王爺不罷休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會如此?
諸葛小算覺得自己要昏厥過去了。
身後蜜允姬哭聲低低,小樓嘆了一聲,對宮人說:“好好地帶這位蜜夫人下去,盡心照顧著,別出差錯。”
那份口吻中的悲天憫人,卻不是裝出來地,諸葛小算旁邊看著,心想:她對蜜允姬倒是很不錯,唉,這個世界真是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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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上,來人已去,重新恢復了平靜。
金紫耀坐在一塵不染的臥室之中,夜已經深沉,他卻全無睡意。
究竟自己是哪裡做錯了,居然不知不覺,走到現在這一步?
或者,那寧遠寺中的老和尚說的對,自己就是七殺的命格,自小克母,長大無友,如果有親近的人,也必定被自己一一克死。
他原本並不信那些。
發起恨來,手攥著被角,胸口悶悶的,幾乎脫口高叫出聲,為著這日日夜夜叫人發狂的寂寞。
忽地覺得身邊有些兒異樣,金紫耀起初並不在意,後來只覺得腿邊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他一驚,條件反射一般伸手過去一拂。
“哇……”一聲小小微微的叫,有東西被揮開,一道白光,自眼前掠過。
金紫耀嗖地起身,抬頭望過去。
在牆角落中,有一樣東西,彷彿是米糰子一樣,正在蠕動著,似乎被摔傷了,動作很不靈便,他看的清晰,這東西,分明是先前方正送來地那白色溪靈。
金紫耀皺眉,望過去,這東西是怎麼到這裡的?自己明明是沒有要它,並讓方正離開了……他呆呆地望著那溪靈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一跳一跳,竟然自己向著他這邊跳了過來。
那動作雖然可笑,只是……
金紫耀眸光閃爍,金眸略閉了閉,回想
殿時候的情形。
那時候小樓說是似有什麼東西在,他只是不信,因為並沒有察覺它的存在。想來,這東西果然是有靈性的,知道小樓能救它,所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上了小樓的身,小樓以血養它,終究將這小東西養活了過來,而……那廢殿不詳,這溪靈又最通人性,住在那裡,是因為那邊有孽障的怨念在吧,染的它也時常做鬼叫……後來被小樓養了,跟在小樓身邊三日,以她的血為生,感知她心底所想,所以會……
這般依賴地跟在自己身邊嗎?
不然地話,就算是方正沒有將它帶走,放在了前廳內,從前廳到這臥室這麼遠的距離,它又是怎麼找過來的?
還不是跟著那人,就跟那人學壞了……
眼眶不知不覺地就紅了起來,金紫耀喉頭一動,垂下雙眸,卻聽到“嗚”地一聲,他低頭去看,卻見到那溪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跳上了自己的床,正偎在自己捶在床單上的手旁邊,輕輕地蹭動,嘴裡不能說話,只發出“嗚哇”的聲音,然而卻能夠聽出,這是滿足無比愜意無比的聲音。
金紫耀一怔,不知不覺想到了昔日,小樓靠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便是這麼一副十足無賴又滿足的樣子,他心念所至,手微微一動,那溪靈立刻停了動作,彷彿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又似乎是在裝死。金紫耀伸出長指,在它的頭頂輕輕地一觸,似乎能看到那一撮亮晶晶地毛立刻聳立了起來,金紫耀看的好笑,手指腹壓著它的頭頂,輕輕地按來按去,白色溪靈逐漸地放鬆了警惕,活過來了一樣,圓滾滾地身子隨著金紫耀的動作而不停地搖擺,發出“嗚嗚哇哇”地聲響。
金紫耀略笑了笑,忽地又想到,這東西是小樓送來地,人都走了,送這東西來又有何用?等有朝一日,可憑此物尋到她地身邊去麼?就算是尋到了,又能如何?她是成心不讓自己好過的,既然不能給他喜歡跟愛地完全,為何還要他牽腸掛肚?憑什麼……一瞬間怒上心頭,殺氣四溢,手上用力一壓,差點將溪靈壓成了個餅子,溪靈“哇”地大叫一聲,抖抖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