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姑娘山上命幾喪(1)】………
文蘭一走,阿年便把他們今天早上打聽到的“情報”向武清說一遍,阿智嫌他語焉不詳,自己又詳細地敘述了一次。三人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四姑娘山。
三人合作把剩下的工作完成後,趕忙回到趙老伯家,打點明日的行裝。晚上用過飯,向趙老伯一家說了明日按辭行的事情,又談了兩個多小時的閒話,隨後各自回到寢室安睡去了,一宿無話。
年華流水,辰光易逝。只道:天色灰灰濛濛,旭日就將東昇。四耳忽驚雞鳴,兩雙明目緊蒙。
正是人間煩惱,苦深如海也。佛語有云:“利慾熾然是火坑,貪愛沉溺即苦海。”然而儘管火坑洪洪,苦海深深,世人還是執著於所欲,追求於所愛,熾然燻心,陷入迷途,迭次愈深也。
收拾完行裝,三人本想就此告辭,卻難卻趙老伯一家之盛情,留下一起吃早飯。席間,趙老伯苦口婆心,諄諄教導他們要為人謙厚,行事謹慎,卻被趙伯母取笑他“越俎代庖”,徑自比人父。大家不禁莞爾。
唯獨文蘭仍自低頭無語,她心下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以後還有無見面之時,卻又不能東施效顰地說出‘上馬不捉鞭,反折楊柳枝’的話,更不能學得個崔鶯鶯‘碧雲黃花灑淚別,未登程先問歸期’。無奈只有效法李太白,‘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擾’。此後他還會念起我嗎?唉!看他那開懷大笑的傻樣,便可以知道,可不是‘流水落花不情知’?”
三人吃完飯歇了歇,便道起程了。文蘭爸媽送出門口望著他們遠走。武清數次回頭,卻仍不見文蘭來相送,甚感失望憂鬱。相比上次離家,這次走得平穩無事。
來至四姑娘山之麓,看了看四周地形,順山路而上。攀山越嶺,延綿迂迴,行走了老半天,卻是不如期望,毫無所獲;不想山外有山,景外有景。阿智阿年兩人跌足不已,前番“探山之舉”也作枉然了。
三人決定轉西峰而上,開山劈草,涉水攀峰,只覺一路上荊棘叢生,真個成了“荊天棘地”;直把他們累得大汗淋漓,喘氣不已,最後沿著一條羊腸小道逶迤攀行。
忽見面前一座山峰立懸崖絕地,一柱擎天,半峰插雲,氣壓乾坤;又見怪石突兀,飛簷走壁,一條小流旁側泉湧而出。故有道:清泉映翠石擁水,石碧如玉玉如天。踏峰攬月聞稻香,廣寒宮透酒猶寒。
只覺:山幽鳥聲啼不住,輕身已過幾重峰;順著水流去,擦峰肩而過;出至回眸看,小流不知處;又見一條碧帶青絲上青天,四處繁花雜草生。
如此看來詩句指示果然不假,儘管眼前所見與詩句所描述有所出入,卻是貌異而神似也。經過數百年風雨洗刷,岩石也會成沙,巨木亦難免腐朽化土。從眼前“羅帶鋪路,青絲連天”之景看來,便可略見一斑。
只見霞披滿路,日掛桑榆。此時三人已飢腸轆轆,精疲力竭,但覺四周環境優美,畫圖難足,正該坐下歇息歇息,也好飽頓一餐,補充體力。身上帶著一些乾糧,是臨行前趙老伯送他們路上吃的,現在已經去了大半,不由一陣惆悵。心知若再呆在山中,不出一天定會絕糧,這時回去卻又心不甘,情不願。思之再三,決定再逗留一天,若然仍然無功,便即下山備足糧食再回來。
三人隨地找了處涼爽乾淨地方,席地睡了一晚。次日,吃完剩下的乾糧,便繼續摸山探路而去。只見眼前一條長滿約平肩高的雜草荊棘滿生的開闊大道,形如“羅帶青絲天上來”,涇渭分明的接於天地交際處;路是凹凸不平,怪石淤泥,十分不好行走。
走得幾步,不免回顧昨夜休息之處,只道:四指插雲套白紗,風景獨好山獨秀。這才明白此山因何命名四姑娘山。確實,四山聯袂而立,山頂終年積雪,加上雲霧縈繞,遙遠而觀之,果然煞似四位亭亭玉立,手各相牽,頭戴白紗,身披綠衣的姑娘。
三人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分工合作,其中兩人或拿鐵鏟或用鋤頭,分撥推按,在前面開路,一人在後尾隨察看情況。三人輪流著幹,如此前進了足有兩百米遠。只覺坡度越見其陡,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難道當真順著這“羅帶青絲”走上青天不成?於是轉向右邊一個突出的小土坡,繼續披荊斬棘地上前去。
連攀帶爬,費了很大勁才走上那小土坡,只見迎面一座大石山。此石山形狀笨重,怪石嶙峋,黑模怪樣,陡然一見,倒會把人嚇一大跳。大石山旁側生長著兩棵大山楂樹,其中一棵足有兩人環抱之大,也不知有多大樹齡了;只見兩棵樹上結滿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