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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藤野檢察官說。

“是的。那時,柏木與被告發生了激烈對抗。無論在誰看來,這都是顯而易見的對抗行為。他用行動對被告的暴力以及破壞學校秩序的行為高聲說‘不’。這對被告而言應該是個莫大的刺激。”

茂木悅男將目光投向空著的被告席。

“在此之前,無論在校內闖出怎樣的大禍,被告也不會受到追究。老師們對他束手無策,三天兩頭受到警察的訓導對他而言是一種另類的勳章,能夠讓別的學生懼怕他。沒有人敢對他的欺凌、嘲弄和惡作劇表示憤怒並展開反擊。大家見到他,都只能縮著脖子逃走或躲在一邊哆嗦。令人遺憾的是,老師們在他面前也是大氣都不敢出,倒不是害怕被告本人,而是害怕他那位蠻不講理的老爸。”

“可是,柏木卻敢於反擊他。”藤野檢察官說道。

“是的。柏木確實反擊了他。”茂木接著說道。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真默契。

“狂暴的獨裁者第一次看到了反叛者的旗幟。這實在太丟面子了。柏木讓一直君臨學校的被告出了個大洋相。被告怒火中燒,難以自已,不對柏木這小子實施報復,不揍扁他,就怎麼也出不了這口惡氣。”

神原辯護人並不提出反對,只是傾聽著茂木的演說。野田健一倒開始坐立不安了,眼睛不停瞟向神原辯護人。

“可是,柏木在這場衝突後不來上學了。被告失去了洩憤的物件,也失去了雪恥的機會。”茂木說。

“這麼說,在理科準備室的衝突發生後,如果柏木依然來上學,成為被告眼中釘的他就可能會遭受欺凌,是嗎?”

“是的,極有可能。我認為,柏木正是預料到了這一點,才選擇不去上學。這不能算逃避,只能算事先回避吧。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他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

“甚至不想嘗試去解決矛盾?譬如去和老師商量。”

“當時,這個學校裡具備值得作出這種嘗試的氛圍嗎?”茂木悅男的話語中顯露出明顯的攻擊性,“對於那些不能控制被告,也無法使其發生轉變,只會躲在一旁袖手旁觀的老師,又有什麼可期待的?且不論理科準備室裡的衝突是突發的,還是柏木故意製造的事件,最妥善的處理不就是他主動從學校裡消失嗎?”

神原辯護人還是一言不發。他聽任茂木悅男一個人獨唱,讓藤野檢察官為他伴奏。

“當時的校長津崎先生、班主任森內老師以及年級主任高木老師去柏木家家訪,看望拒絕上學的柏木時,柏木一次也沒有和他們見面,其原因也在於此。他對學校已經不抱希望了。他會在心裡說:與其來動員我上學,還不如回去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和學校之間的隔絕狀態是柏木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反叛了被告及其同夥,卻沒人敢於奮起響應。他感到極度失望,決定離開城東三中。”

旁聽席上鴉雀無聲。陪審員們也都在聚精會神地聆聽,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勝木惠子將目光落在腳尖上,蜷縮著肩膀,彷彿在代替大出俊次承受茂木悅男的攻擊。

“被告的憤怒並未因此平息。由於報復物件並不在學校,他的報復衝動反而越發高漲。其結果,便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深夜柏木卓也的被害。”

“你是說,被告人為了洩憤,把柏木叫出去並殺害了?”

“除此之外,還會是怎樣呢?”茂木悅男掃視一遍陪審團,似乎還不滿足,又將視線轉向旁聽席,”說到集體私刑,人們往往會聯想到一群人對某個人又打又踢的景象。事實上,這樣的情況確實佔絕大多數,但也有例外。例如,逼迫被害人爬上危險的高處,在冬天裡強迫他下水游泳,強迫他穿行來往車輛很多的路口等等。我還知道逼迫被害人大量喝酒,致使其急性酒精中毒而死的情況。說是‘集體’,其實只要被害者是一個人,那加害者有兩三人就足夠了。”

“譬如強迫他翻越屋頂上的鐵絲網?”藤野檢察官順著對方的思路說道。

茂木悅男點了點頭。“完全有可能。”

“如果柏木是被被告叫出去的,那他一定會做好思想準備去面對某種程度的危險吧?”

“他內心的想法,我現在只能作出推測而已。他可能以為對方只有被告一個人。這一點,舉報信上也沒有寫。”

檢察官和證人正自然而然地將舉報信的內容當作已經確定的事實來談論。

“最終,柏木來到了該校教學樓的樓頂。之後的情況,舉報人目擊的事實已勝於任何雄辯。”

藤野檢察官等待片刻,當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