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 大爺明明在外面喝酒,怎會到這裡來了?二爺的口氣又為甚麼這樣不客氣?' 正摸不著頭腦之際,木柵裡有一隻狗突然慘叫一聲,摔在地上,四條腿抽了幾抽,竟……竟然死掉了!我嚇得魂飛魄散,不知出了何事,正要拼命逃走,卻見那其餘的十多頭惡犬也紛紛尖聲慘叫,倒地而死。
二爺躍進木柵,隨手抓起一隻死狗,' 唰' 的一聲扯下頭皮,血淋淋地提在手上,而後眯著眼,在死狗的頭骨上摸來摸去,嘴裡唸唸有詞,不曉得在說些甚麼……
〃 李逍遙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暗暗心驚。原來林天南的武功有兩樣最為霸道,天下皆知,一樣劍法叫做〃 七絕劍氣〃 ,另一樣手上的功夫就是〃 氣劍指〃 了。
林天南輕輕一拍,便能震得惡犬頭骨碎裂而死,這〃 氣劍指〃 的威力之大,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林忠接著道:〃 我那時嚇得渾身發抖,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 二爺學的是青城派功夫,聽說那青城派是名門大派,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怎麼這功夫卻如此嚇人?' 我這一怕得厲害,就忍不住叫出了聲。二爺抬頭看見是我,笑著說道:' 忠叔,原來是你老人家。你幾時到的?我怎麼沒聽到?你會武功,是不是?
' 眼前突然一花,不知怎的,二爺已竄到我身前,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腕。〃 〃 二爺生得白白淨淨,滿臉斯文之相,好像一位白面書生,可是力氣卻大得驚人。是啊,我那時嚇得傻了,全沒想到,若是他力氣不大,又怎能轉眼便打死了十幾頭惡犬?
我只覺似乎有一條燒紅的火鉗,狠狠烙在自己手臂之上,痛得大叫起來。我心裡明白得很,我哪裡會甚麼武功了?多半是二爺練功太過專注,因此才未聽到我的腳步聲。我很想把這番話說給他聽,可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一句:' 二爺,別……別殺我!別殺我!'〃他說到這裡,雙眼死死盯住李逍遙,目光中充滿了驚懼,彷彿對面站的這人不是如今的新姑爺,而是十五年前的林天南。
李逍遙只覺毛骨悚然,打了個寒戰,拍拍他肩頭,寬慰道:〃 放心,他……
他不會殺你。〃 林忠定了定神,道:〃 ……是呵,二爺的臉色雖然嚇人,可是他小的時候,我親手抱過他,他總會記得的,又怎麼忍心對我下此毒手?他沒做聲,只是看著我笑,他……他笑的樣子,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的……過了一會兒,二爺放開我,臉色變得鐵青,不再對著我笑,可是我的手臂卻也不再火烙一般的痛了。
二爺喝過參湯,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囑咐我不要將看到的事說給外人聽,尤其是……是大爺。〃 〃 這件事過後,我心理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提心吊膽地過了好幾天。有一天晚上,大爺替朋友餞行,招了七八個夥伴在前院喝酒。二爺身體不適,早早便回房休息了。喝到半夜時分,大爺興致突發,想起密窖裡還藏著一罈好酒,嚷著要我去取。我來到後院大奶奶住的地方,叫了幾聲門,沒人答應,突然呼的一聲,頭頂上有條黑影掠了出去,好像一隻大鳥一般,定睛再看,卻看不到甚麼了。〃 〃 我嚇了一跳,明明不是自己眼花,怎麼卻又看不到那東西的去處?
想起前些日子街上傳說,有人在城外的塗山中發現了蛇妖,還害死兩條人命,心裡更是害怕,趕忙招來護院武師。我想:大爺在前院喝酒,大奶奶身子嬌弱,又不會武功,她一個人睡在後院,別出了甚麼意外。大夥兒闖進屋去,站在臥房門外大聲叫喊。大奶奶過了半天才開啟門,臉上白得沒半點血色,說是剛才一直睡得很死,沒聽到甚麼動靜。可是她沒留意,大夥兒也全沒留意,她……她睡的床下有個東西露了出來,是一隻靴子。那靴子我卻認得,就是……是二爺最近腳上穿的……〃 李逍遙聽得不覺動容,失聲道:〃 啊,那位大奶奶,是……是……
〃 伸手向林夫人別院的方位一指。林忠緩緩點頭,道:〃 不錯。〃 李逍遙長嘆一聲,黯然無語。林家堡在江湖上威名赫赫,林天南更是南武林盟主,地位尊崇,誰知家裡卻出過這般不堪的舊聞。這林忠在林家為僕甚久,忠心無二,想來也不會編造這樣離奇的故事毀謗主人。可是不知怎的,李逍遙聽他說得越多,心頭的謎團便越大。
沉寂片刻,李逍遙道:〃 忠叔,林家鏢局那位大爺林鎮南,現下卻去了哪裡?
〃 林忠道:〃 大爺……唉,二爺回家沒過多久,一天夜裡,鏢局子裡突然來了位客人,指名要見大爺。大爺同他單獨談了一陣,第二日便說要出趟遠門,臨走時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