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此,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晉階築基不能攜帶佩劍,而本命劍的劍坯是築基之後才能發下來。
——如果不能將自身劍招、劍勢、劍氣、劍意融會貫通,駕馭心中無形之劍,那麼劍坯根本就是一團廢鐵而已。
劍修,與其他修士以劍為利器做法寶不同,手中一把劍握的並非是兵器,而是內在精魂。而在晉階築基期時,他的全部精魂都在天劫的淬鍊下得到了新的昇華!
但是這要命的天劫怎麼一次比一次兇猛?
夏承玄再一次擊退從天而降的連環精鋼鎖,腳下的地面就發生崩裂,他預感不好,縱身一躍,才低頭髮現剛才站立的地方出現一顆巨大的獸首,硃砂紅的臉孔,一口利齒流著毒液不住噴湧!
而此時天空上正落下最後一道天象——北冥飛虹,七道長虹如劍如刀,化作七種兵器向他襲來!
當他心中震驚之時,又有半山壓魂咒引來一座山峰的重量壓向他!
這最後一兇獸、一天象、一法門竟然同時出現?
然而這還不夠,阮琉蘅放入陣盤中的紫微真火終於全面暴起,自大地燃起半丈高的火焰,炙烤著他渾身護體的冰霜之力!
夏承玄在半空中微微眯起眼睛。
一瞬間調動起全身靈力,雙掌拍在一起,大腦裡的某一處弦終於繃斷,去衝擊身體全部的極限。
雙掌再次分開,緩緩拉開的時候,中間一道無形白色光芒,不再是冰刺,也不是劍,而是修士本命的精魂之力。夏承玄手持這柄無形之劍,向下方用力一揮。
那頭巨獸被劈開兩半,而體內正中居然還有一顆妖核,一陣伸縮,向著半空中的夏承玄噴出一口毒液。
但毒液到剛噴到半空就被凍成冰凌,掉落下來。
整頭妖獸的身體瞬間被凍住,再被餘下的劍風碾成碎塊,落進紫微真火中,連點渣都沒剩下。
夏承玄的另一隻手舉向天空,一道冰凝結界從掌中發出,阻住了北冥飛虹的攻勢,而此時山峰的重量已至,將他從半空中壓了下來,整個人都陷入到熊熊燃燒的紫微真火中!
當火焰即將觸及到身體時,夏承玄垂下眼眸,嘴角噙著一抹笑。
“有意思。”
他握劍的手張開五指,將那無形之劍朝著燃燒著火焰的大地拍下,一片寒潮乍起,無數冰刺從地面突起,將火焰包圍,以極限冰凍的力量硬生生把火焰壓下去。
“說什麼克不克的,還不是看誰的拳頭大!”
他的脊背被重力壓得咯吱作響,但面上卻絲毫沒有懼色,他看著陣盤之外,知道阮琉蘅一直都在關注著他。
夏承玄一隻手仍舊以結界擋著北冥長虹,另一隻手已將精魂之劍意用光,但他似乎已經領悟了什麼,將這隻手緩緩平舉到眼前。
“啪!”一個響指。
隨後一股巨大的靈氣漩渦將夏承玄整個人包裹在內,席捲整個陣盤,周圍群劍轟鳴,天空響起一聲炸雷。
“轟隆!”
隨著這一聲雷鳴,天空風消雲散,陣盤之中一片朗朗乾坤,再無刀光劍影。
而當靈氣漩渦散去,那英武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之時,人已與從前不同。
漫天雪花落下,氣息冷冽。
那是一個築基劍修才有的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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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在陣盤外直扶額,對著夏涼以及跳出來看熱鬧的嬌嬌道:“你們不覺得他太招搖了嗎?”
兩隻靈獸都誠懇地搖搖頭,然後痴迷地看著築基之後破出築基劍陣盤的夏承玄。
嬌嬌道:“那些雪花真好看吶。”
夏涼道:“家主真威武吶。”
他依舊還沒學御劍,但夏家大爺築基後這通身的氣派,怎麼可能還求別人御劍帶他,築基之後身體只覺有用不完的靈力,只揮揮手,一道冰梯從腳下延伸,好整以暇地從上面慢慢踱下來。
阮琉蘅放棄與靈獸溝通,站在冰梯下迎接他。
“恭喜你築基大成,須知大道無邊,還需努力。”阮琉蘅一揚手,收起了築基劍陣盤和兩儀四象陣。
看她這麼淡然,夏承玄繃不住了,從冰梯上一躍而下,抹了把臉問道:“你就不擔心我失敗嗎?”
“你不會失敗的。”阮琉蘅沒停下手上動作,她用軟布擦拭了一下陣盤,再次用符籙封好,“人無敗心,就永遠不會失敗。”
夏承玄沉默了,他看著阮琉蘅若無其事的準備回洞府,才想起什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