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一進門,二話不說就開搶,瞧著怪嚇人的。超市值班的女售貨員還以為闖進來個泯滅人性的強盜,可她一看對方只搶報紙,懸著的那顆心登時放下了,她硬著頭皮,囁囁嚅嚅說:“老大,報紙是今天的,你喜歡就拿著看吧,別用硬,老大,凡事好商量,否則的話我可要報警了!”
包圓死死盯著報紙上的日期,表示不相信:“妹兒,你確定沒搞錯?你確定這份報紙是今天的?”
“廢話!”售貨員有點哭笑不是,“不是今天的,難道是明天的?”
包圓沉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呸,就是明後天的報紙也不對啊。老子剛來的時候,時間明明是2021年,現在咋成了2019年?怎麼回事兒?包圓想不通,可他心裡倍清,假如跟女售貨員討論時光倒流的問題,女售貨員只能把自已當傻子,包圓摸出一百塊錢,“這是報紙錢,收好!”
飛也似的向外跑。
女售貨員大叫:“嗨……嗨……老大……打劫不用給錢……報紙算送的……”
人早沒了。
女售貨員很無奈:“真邪門,這年頭真是什麼人也有,打劫報紙還付錢,這是打劫嗎?”
包圓拿著報紙飛奔出門,他率先想到一個人,非是旁人,而是張大炮。包圓現在啥也顧不上,飛身穿越在漆黑的大街上,一路小跑,摸黑來到張大炮住的棚戶區,啪啪啪,門敲的像鬼子進村。
張大炮睡眼朦朧,聽到砸門聲。胡亂應了一句:“別他孃的砸了!攤早收了八百年,燒餅沒了!”
包圓大叫著:“張大炮,你給老子起來。老子是包圓……”
不料,張大炮像換了個人似的。他一反常態:“包圓,好,你想把我的燒餅包圓兒啊,不好意思,明兒再來吧,只要錢足,燒餅都給你包圓兒,好了。好了,明兒再來吧,不早了,我要睡了。”
包圓火了:“什麼亂七八遭的,張大炮,老子是包圓!”
張大炮也發火了:“去你孃的,我知道你想包圓兒,想包圓兒,好啊,那也得等明兒不是。面都沒有了,你讓老子拿什麼給你打燒餅,想吃。沒有了,等著吧,好了,好了,就這樣吧……”
包圓不繼續敲了。
我呸,什麼狗屁情況?難不成張大炮不認老子了?
老子跟他提過啊,我這位包小太爺真名叫包圓,張大炮決不會分不清“包圓兒”與“包圓”。
我靠,難道時光真的在倒流?
事不宜遲。包圓決定返回去找一字眉,早忘了累是啥意思。也顧不上打車,全然靠兩條腿穿梭在大街上。夜裡巡邏的民警。偶然發現一個慌慌張張的身影,料定有情況,等他們懶洋洋地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一揉眼,人早沒了,民警心說,明天抽調監控,這龜孫不是殺了人,就是偷了貨。
通通通,包圓使勁捶著一字眉的門。
可惜,鐵將軍把守,沒人。
便在此時,胡自強一溜小跑迎上來,他說:“包老弟呀,別敲了,一老闆臨時有事去美國了,可能過倆月才回來,他臨走之前交待大夥兒了,說最近倆月生意交給你來管理了。”
包圓大驚:“胡哥,一老闆啥時候走的?”
胡自強說:“一個多小時了,包老弟,回去睡吧,一老闆出門,誰也找不著。他從不用手機,也從不告訴別人自已去哪了,根本找不著,只能等他回來,包老弟,你這麼晚找一老闆有事嗎?”
包圓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這天夜裡,包圓徹底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卻始終理不清頭緒。首先,這時光倒流的事,他就沒法子去解釋清楚,也沒法子去想明白,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包圓先從春秋堂開天地大門想起,又想自已怎麼無緣無故出現在蘇州?緊接著成了乞丐,又一轉眼碰到張大炮,再碰到一字眉……奇怪!張大炮怎麼突然不認老子了,幾個情況?
誰能給個操蛋解釋?
翻來覆去,一直想到東方魚肚白。
上工之前,包圓泡在池子裡,猛然之間,包圓想起韋凡來了。
對!
馬上給韋凡打電話。
十點收攤歇業,包圓魂不守舍地收拾完,交待了大夥兒,他獨自上街買了一部手機、電話卡,忙不迭給韋凡打了過去,包圓在電話裡說:“韋凡,是我,我是包圓,千萬別把我當騙子,我出了點小小的狀況,我現在也說不清是咋回事兒,你聽我說,我可能穿越了,不不不,不是向後穿,是向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