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嫿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無疑就是蘇慕帆了。

“感覺如何？”蘇慕帆也不問廢話，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沒事了。”楚子嫿自然看得出，在他的眼底，有著疲憊和憂傷，只是不知道，在她未醒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還好嗎？”

“恩。”見她要起來，蘇慕帆也沒有攔著。清風也說了，只要她醒過來，除了虛弱點兒，什麼事都不會有。楚子嫿的性子倔，就算他執意要把她按在床上睡著，她也不會願意。既然如此，倒不如順著她好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些吃食。”

“好。”楚子嫿看了看房內，當真是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禁感到奇怪。“只有你一個人守著我嗎？”

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不是覺得自己不受重視，而是擔心他的身體，“不是，他們都去用午飯了。”

這樣明顯的問一句答一句，楚子嫿要是還不知道他不對勁就真是腦子有毛病了。所以，她也停下了動作，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良久，久到他都有些不自在了，方才開口，問：“你究竟怎麼了？可是我的身子有什麼問題？不應該啊，難不成師父沒有跟你說嗎？”楚子嫿暫時只能想到這種可能性。

蘇慕帆被她問得一愣。有些猶豫要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說，可在對上那雙關切的靈眸的那一刻，他就決定不隱瞞了。只是，在說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將楚子嫿擁到了懷裡，將頭埋在楚子嫿的肩窩。然後，楚子嫿聽到他悶聲說：“蘇季他們三個人都走了。”

於是，楚子嫿就明白了。不管蘇慕帆平日裡有多麼不屑他們，不管蘇慕帆對蘇季那個父親究竟有多少恨多少怨，可在他的心裡，只怕還是很想要一個溫暖的家的吧？景憶和蘇繼惗暫且不說，就說蘇季吧！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是他娘深愛著的男人。本質上來說，蘇季本人確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傷害蘇慕帆的事情。所以，對這個父親，蘇慕帆的心裡，恐怕還是有幾分眷戀的。

“他們離開，並不代表日後不再相見了啊！”楚子嫿柔聲安慰著，手也輕輕撫摸著蘇慕帆背後披散的發，“他其實還是對你好的，不然，也不會帶走景憶和蘇繼惗。這是要給你一個安寧的生活啊！”

“他從小就是蘇家的少主，長大之後又成了家主，衣食住行，沒有一樣是離開了蘇家的。”蘇慕帆繼續悶聲說。

聞言，楚子嫿無聲地勾了勾唇角。這個人，之前還說什麼不認這個爹了，這話分明就是關心人家，還不願意承認來著。“現在蘇家在你的手上，你想做些什麼，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言外之意，就是他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讓人將他們接回來，或者讓人去照顧他們，再不行，送些東西去總是可以的。

蘇慕帆微怔，最後還是沉聲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娘。想她年紀輕輕便離世，蘇季如此待她，我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