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昕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但很快又消失不見。既然已經決定要告訴楚子嫿了，那說多說少又有什麼區別？而且，她不說清楚，楚子嫿也是不會讓她留下來的吧？

“那是你大哥。”

“什麼？”楚子嫿想過可能和自己有關係，但是絕對沒有想到是這樣。

言昕苦笑，她當然知道楚子嫿會驚訝了。這件事，只有當年與定國王府比較親近的人才知道，而她正好就是“比較親近”的那類人。其實，也幸好當年楚燁保下了她，否則，她恐怕也會像那些無辜卻又知情的奴婢、侍衛一樣，化作塵土吧！

“這件事，莫說是你，就是王府裡頭也沒多少人知道。”言昕現在回想起當初的經過，也還是忍不住脊背發涼，“你若是真用心去想想也該猜出一些端倪來的。”

“先生是指，二十幾年前，王府被大洗牌的事情？”楚子嫿到底是楚家人，有些事情肯定是有耳聞的，那件事是無論如何都瞞不下來的。她小的時候就聽說過了，二十多年前，就在父母成婚一年多之後，定國王府的奴僕一夜之間就死了一大半，在當時還轟動了整個龍麒國。後來好像是抓了幾個別國的奸細，說是看定國王府不順眼才這麼做。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楚子嫿就覺得不對勁，就算真的是有人故意針對定國王府，可也不該是拿無辜的下人們出氣啊！她也問過父親，父親只告訴她，那些人沒膽子與他對上。當時楚子嫿想著楚燁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他的實力就擺在那兒，而且都是過去那麼多年的事情，她就沒有深究。卻沒有想到，現在言昕扔給她一個那麼大的炸彈。

“那，先生，我大哥他現在在哪兒？”楚子嫿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一個大哥的，她一直以為定國王府就只有楚子璟和自己兩個小輩。

言昕眼眶一紅，竟是落下淚來，“沒了。”

“這······”楚子嫿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正常情況下，不可能孩子好端端的卻不帶在自己身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答案，她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既是為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哥，也是因為言昕的眼淚。

“子煜是你爹孃的第一個孩子，在孩子才五六個月的時候，你爹孃就給他起好了名字。若是兒子，便叫子煜，若是女兒，則喚子嫿。”言昕一邊落淚，一便衝楚子嫿扯了扯嘴角，“孩子八個月大的時候，你娘因為受了刺激，早產了。生產的時候險些丟了性命，卻沒有想到，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孩子，早就······你娘險些崩潰，這麼些年下來，你爹從不敢提起子煜，怕傷了你孃的心，也是怕她自責。”

楚子嫿的眼也有些酸澀，但好歹沒有落淚。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她能夠想象，想象龍淺抱著自己拼死生下的兒子恨不得也跟著去了的場景。難怪，難怪她覺得龍淺似乎太過在意她和哥哥，原來竟是因為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早產？”楚子嫿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但語氣中的寒意是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