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發髻。
她從屏風後面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向四夫人,而是衝著許氏行了一禮道謝。就直接坐到床邊,似乎準備一直守著衛長意。
許氏勸了幾句,根本就沒起作用,衛長如此刻固執得可怕。無論旁人說什麼,她都是一直搖頭,不發一言地守在那裡。
最後還是衛長安把許氏拉走了,獨留四房一家子在說話。
“哎呦,你拉我作甚,怎麼不去勸勸長如?她那身子若是守完了這一夜,那還了得,這府上已經病了一個,再病一個就更不行了。”
許氏甩脫衛長安挽著的胳膊,明顯是十分不滿意,甚至還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衛長安依然是挽著她的胳膊,半拖半拉地把她扯了出去:“娘啊,別人家的事情我們能幫就幫一把,不能幫就往後退退,您看您比四嬸還著急。他們倆又不是你的親生兒女,您這樣四嬸心裡會不會不舒服?”
聽著她這養溫柔的解釋,許氏眨了眨眼睛,過了片刻才點了點頭,低聲道:“好像的確是這樣。”
說明白了之後,她也就不倔強了,跟著衛長安往外走。倒是衛長安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真實的理由當然不是這個,衛長如明顯是要利用此來教訓一下四夫人,心裡窩著一肚子火也要讓四夫人這回知道痛了,許氏拼命勸,那不就是拆臺嘛。
“我的好姑娘,你看看你的臉色喲,蒼白得跟紙似的,風一吹就倒了。聽孃的話,趕緊回去睡,長意這裡有娘在呢!”
果然四夫人開始安撫衛長如,直接走到她身邊,輕輕執起她的手,似乎要把她拉起來一般。
衛長如卻是一下子就把她的手甩開了,根本就不理睬她,連個眼神都不給她,只是一直盯著衛長意,似乎怕自己眨一眨眼睛,眼前的小弟弟就消失不見了一樣。
“長如啊,娘知道錯了。娘跟你保證啊,娘一定會看好長意的,你先去睡!”四夫人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再次彎下腰來,低聲下氣地勸阻道。
衛長如終於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帶著一抹冷笑,輕微地嘲諷道:“娘說話,我從來都不敢信的。之前你說你一定好好生下長意,結果臨盆之前去爬山,最後從臺階上摔下來,長意的身子就差到不行。之前去看花燈,你說會看好長意,結果長意就不見了。若不是有大姐姐在,我想長意就真的回不來了吧?”
她對四夫人已經沒了愛意,倒是心底生出了無數的怨懟,眼看就要變成恨了。
四夫人就站在她的對面,看著衛長如此刻的眼神,臉上閃過無數尷尬的神色。
衛長如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地看著她,眼神清冷,甚至隱隱夾雜了幾分逼問得氣勢。她對四夫人的那種反感,已經毫不遮掩地表露了出來,幾乎讓四夫人招架不住。
“長如啊,娘真的知錯了,你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啊。娘對不住你們啊,娘以後一定好好看顧你們,你別這樣啊!”四夫人一下子就哭了,拿著錦帕不停地按著眼角,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滿臉懺悔的神色。
衛長如看著她這樣,鼻子禁不住一酸,低聲哭道;“娘,實在是您要逼死我們姐弟啊!你不看顧著我們就算了,帶出去好歹再帶回來,怎麼盡給人家添麻煩啊!我都不敢想,如果再給你看著長意,他會不會再遭受不測!”
房間裡傳來母女倆的哭聲,衛長意在一旁,她們也不敢大聲哭,只是一個不停地訴說,另一個不停地懺悔。
***
天色漸漸亮起來了,沈鉉躺在床上,輕閉著眼睛,似乎是進入了熟睡的狀態之中。他的雙手交疊著平放在胸前,睡姿無比規矩,忽而門外傳來一聲細微的敲門聲。
他一下子就睜開眼睛,眼神還有些朦朧,不過眨了幾下片刻功夫,他已經恢復了清明。
“進來。”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不由得輕咳了一聲。
一個侍衛走進來,脫了鞋子才走進來,以往大步往前走的模樣,現在看起來有些小心謹慎。腳底接觸到柔軟的長毛毯,還是十分不習慣。
如果衛長安在的話,她看著這麼熟悉的地方,肯定就知道是哪裡了。上回和楊琪見面還是在這裡的,春儀院的三樓。
“什麼事兒。”沈鉉直接坐了起來,倚靠在床頭,眉頭輕輕皺著,似乎還沒睡夠。
“啟稟殿下,遼國公府的人找到了那地方,被攔在外頭不讓進。遼國公已經親自帶人過去了,硬要闖,兄弟們快要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