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來人一身黑衣,面無表情,隻眼神中,隱隱透著乖戾和兇狠。正是之前坊市中的那個黑衣人。
“是你?”
看清楚凌蕭的樣子,他竟是忍不住喝道。雙眼中,也登時爆射出仇恨的光芒。
然後已經毫不猶豫的,凌空一記手印遙遙拍了下去!
雖然這一擊,只像是他倉促間的隨手一擊,遠沒有運轉了十成的力量。但噴薄而出的凜冽威壓,以及隱隱捲動的天地靈氣……凝聚在一起,卻依然是令人根本不敢小覷的無比恐怖的一擊。
轟!
強橫的力量轟然而下,幾乎整個洞府中都為之色變。凌蕭當然不敢硬接,只能瞬間爆出所有真元,連同血靈的力量……一起轟出,生生接下了來人的一擊。
氣勁交擊的聲響中,凌蕭登時身不由主地向後跌退,雙臂已經是一片痠麻,一時間幾乎感覺不到了一樣。
心頭不由一凜,他已經瞬間判斷出,來人的實力,絕對遠在他之上!
“前輩,你我無怨無仇,為何一見面就下殺手?”凌蕭趁著緩氣的功夫,連忙急聲喝問道。
顯然凌蕭竟然能夠硬生生接下他的一擊,也令這黑衣人略有些心驚。但心頭的殺意非獨沒有稍減,反而更加濃郁了幾分。聞言只冷冷一笑,神色間透著猙獰,“無怨無仇?哼,你我之間怨仇似海,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凌蕭聽著他的聲音中透出的刻骨仇恨,心頭也不由變得微微沉重。但任憑他怎麼想,也不記得,曾經和眼前此人結下過什麼仇怨。
所以他不由開口問道:“前輩,這中間可是有什麼誤會?晚輩並不記得,什麼時候曾經得罪過前輩……”
“哈哈!”
那黑衣人忽然瘋狂地一笑,“也罷,便讓你死個明白。老夫丹鼎門,祝天壽,現在你可知道了麼?”
丹鼎門,祝天壽?
凌蕭先是一陣疑惑,接著忽然想起一個幾乎淡忘了的名字來——
祝暉。
祝暉、祝天壽……
莫非眼前此人,竟是曾經被他殺死的,那個丹鼎門的築基期弟子祝暉的長輩?
凌蕭駭然下抬頭向著那祝天壽望去,果然就只聽後者咬牙切齒地道:“祝暉,便是我的親生兒子!是被你殺死的吧?你可還有什麼話好說?”
凌蕭不由嘆氣,事涉殺子之仇,他又豈能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雖然當日的事情,也怪不得自己。但祝暉畢竟是被自己所殺,又怎能奢望眼前的祝天壽理解自己?
看來今日一戰,已經不可避免。可憐自己剛剛結丹,就要面對一個資深的金丹期大修士……
此事說來就話長了。
其實祝天壽今日能夠巧遇到凌蕭,著實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早在十餘年前,祝暉被凌蕭斬殺,祝天壽便結束了閉關,開始全力追尋兇手。
雖然祝暉身死的時候,並沒能傳遞出半點兒訊息,但對金丹期大修士而言,還是有不少辦法,可以搜尋出一二的。
祝天壽雖然並不長於此道,但丹鼎門中可不乏此中好手。所以在祝天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後,便藉助那塊碎開的木牌,確認了兇手。
那塊木牌,名為本命靈牌。是他們丹鼎門中,所有長老、真傳弟子……都會立下的一種靈牌。其中蘊藏著他們的一絲本命靈識,能夠遙遙感知到他們的狀態。平時就藏在他們宗門之中,而一旦靈牌的主人不幸身死,靈牌便會感應到之後碎開。
而且藉助著收容在靈牌中的那些靈識,用某種秘法搜尋,便能大致確定靈牌主人遇難的方位,以及附近出現過的修士……
只不過,偏偏不巧的是,祝暉遇難時,正好身處在鱗光湖下的洞府中,所以給他們搜尋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雖然藉助秘法,搜尋出祝暉遇難時候,先後有凌蕭、婁槿兩個陌生的面孔在附近。但具體的方位,卻無法準確判斷了。只能大致感知到,祝暉應該是在丹鼎門的南方,大約兩三千里的地方忽然身死的。
雖然訊息極少,但祝天壽還是毫不猶豫地南下,開始一寸一寸地排查著兩個兇手。
只是,婁槿已經逃逸。而凌蕭深藏在鱗光湖下的洞府中,那處洞府又極為隱蔽,祝天壽無法準確判斷方位的情況下,自然也很難搜尋到。
所以一連花了足足數月的功夫,祝天壽幾乎走遍了丹鼎門南方的所有區域,卻也始終未能發現兩個兇手。
隨著時間的流逝,其實連他自己,也不再抱著多大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