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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重,平日提到長輩,便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哪裡敢將父輩與遺臭萬年聯接起來?是以聽了韋小寶刻毒之極的話,先是目瞪曰呆,無從辨別,繼而“哇”地一聲,痛哭起來,猶如受了極大的委屈。

韋小寶猶自不依不饒,盤腿在床上坐好,笑道:“哭個甚麼勁兒?好有理麼?那眼淚也是臭的罷?哎呀,哎呀,臭死了,燻死了!神仙姊姊,你攬著這臭小子做甚麼?你香噴噴的身子,沒有弄骯髒了?哈哈,哈哈。”

那女子帶著哭音,對韋小寶道:“韋老爺,你老人家行行好,不要再說了。”

韋小寶忽然醋意大發,心裡發怒道:“他奶奶的,這小�娘也不是個好東西,對一個不懂人事的小小�童也吊膀子!老於把你弄到麗春院。整曰對著大大小孝老老少少、三教九流的男子,叫你小�娘浪個夠。”

曹雪芹哭著一把推開女子,抽泣著說道:“他說得對,你不要纏著我,免得燻臭了你。”

正自鬧得不可開交,忽所得外面喊了一聲:“老爺到!”

這一聲真正管用,那女子立即站立起來,退在一邊,毫無表情地垂手侍立。那孩童也立即停止了渾鬧,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韋小寶奇道:“老子只說這小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原來也有降服他的人。真正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只見曹寅邁著方步,緩緩走丁餅來,笑道:“韋爵爺,你醒了麼?整整昏睡了兩天,茅十八那小子,手可夠狠的。”

韋小寶受傷之後,一直模模糊糊,但卻清楚地記得,茅十八揮刀砍向康熙的時候,自已衝了上去,抵擋了一刀。至於以後的事,他就記不清楚了。

韋小寶道:“原來是曹大人。曹大人,這是你的府上麼?我怎麼到了這裡?”

曹寅挑起大拇指、連聲道:“了不得。了不得。卑職往日只聽說韋爵爺勇擒鰲拜、遠征羅剎,還有許許多多精忠報國、忠心護主的事情,前天卑職可是親眼看到了。反賊茅十八一刀下去,若不是韋爵爺你老人家用身子擋住了皇上,唉,我們均要成了千古罪人了。”

韋小寶極為得意,但面子上卻毫無居功自傲的神色,道:“皇上仙福永享,壽與天齊,我們臣下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曹大人,你那日不也是冒死救駕的麼?功勞也是不小埃”

曹寅暗道:“不得了,這小子真正不得了。他於皇上有著救命之恩,卻是絲毫也不居功。看他油腔滑調,一副不學無術的樣子,想不到也有這等心機。怪不得他小小年紀,官做得這樣大,皇上又對他這樣好。孔子云‘三人行必有吾師’,要做官,小流氓的這一招倒是不可不學。”

韋小寶在市井長大,少年時又在皇宮裡混,察言觀色是他的看家本領。他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要想保住性命,要想做大官,你功勞越大,越要謙恭。再說,甚麼皇上“仙福水享、壽與天齊”云云,不過是他在做神龍教的白龍使時,對洪教主每日必修的功課,此時現成的拿來送給小�帝做故高帽子,也不花本錢。

曹寅連連點頭,附和道:“韋爵爺說得對,這是皇上的洪福,社稽的洪福。”

韋小寶罵道:“辣塊媽媽。你小子倒會順杆爬。”

韋小寶對老婆孩子還有玄貞道長、茅十八他們終是放心不下,問道:“曹大人,那日是你救的我麼?”

曹寅道:“韋爵爺擋了茅十八一刀,卑職趁機將皇上背了出去。到了外面街上,正巧遇到一眾侍衛趕來接應,卑職便將皇上交付與他們,又單身一人闖回了麗春院,那裡有七八個反賊正圍著你呢,我一掌打倒了茅十八,拉了你穿房而出,連夜回了江寧。”

哪裡來的七八個反賊?韋小寶想了一想,明白了:“定是老子的七個老婆,改了男裝後出來了。他奶奶的。這些個臭花娘,只知撞爭風吃醋,老子的死活也不放在心上。回去之後,老子扒下她們的褲子,一個屁股上八十大棍!……嘿嘿,扒了褲子,老子還沉得住氣打屁股麼?那時候,老於要做的事多著呢。”

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曹寅哪裡知道他正在動著極其齷齪的念頭?也微笑著不再說下去了。

韋小寶忽然問道:“你將茅大……茅十八打死了麼?”

曹寅道:“他們人多,卑職志在救人,沒有來得及下殺手。不過他中了我的六陽掌,不死也得到閻王殿裡走一道兒。”

韋小寶又問道:“還有那些反、反賊,後來怎麼樣了?”

曹寅微笑道:“你老望安。咱們在外做官為宦,總以安靜無事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