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儘夠他們和帶來的書童住了。
一行人歇息一日一宿,到了第二天,林安令家僕拿了帖子和禮物,送去尹大人的岳丈,正五品的六科給事中,程大人府中。
科舉在即,程大人和林安自然不會相見,程大人著人收了林安送來的禮,就令下人回了一隻玉如意和一碟子幹桂花。
林安自知道程大人的意思,放下不提,只兀自在家中溫書,等待二月初九的一場。
秦止還是沒有訊息。
林安只接到了秦止一封信,讓他安心考試,其餘莫要管。等到了京城,他令人去打聽,只打聽到那個救了天子的人還在戰場上。
林安縱使心憂,卻也無可奈何。
轉眼就到了二月初九。
林安拿著林姝為他打點的籃筐,進了考場。
二月十七黃昏,三場考罷,林安是打著噴嚏出的考場。
雖然考場上都有炭盆,但是二月份,天氣依舊寒冷,那炭盆有多大用?
且因這考場設在皇城腳下,林安也沒敢送金珠子,晚上睡覺,也只能點著炭盆,披著兩層薄薄的皮子,就這麼囫圇睡了過去。
這還是因林安身子比先前好了許多,每日堅持打拳,這才只有些微不適,打了幾個噴嚏。
回到家中,喝了濃濃的薑湯,吃了頓飽飯,沐浴後,埋頭便大睡,林姝不放心,請了大夫趁著林安睡著了請脈,聽大夫說是累極了,年輕人,睡兩天就好了,這才安心。
而林安帶來的那四個舉人,其中三個還好,只是有些風寒,林婉讓大夫診了脈,開了藥,令人煎了藥送去,倒也沒甚大礙。
只有一個喚作鄒遠之的,卻是病得昏昏沉沉,夢裡還說些什麼“對不起”之類的。
大夫診脈後,問得鄒遠之剛剛參加過會試,摸了把鬍鬚,才說鄒遠之大約是著了涼,心中有所牽掛,不曾安心,這才會纏/綿病榻。
考試都考完了,還能有甚牽掛?
林姝一聽,再想到哥哥曾說這四人中,就鄒遠之家境最差,年紀也有三十七八,是幾人中最大的,就知這鄒遠之這次怕是沒有考好,心中憂慮重重之下,這才一病不起。
只是這等心病,又該如何治?
那鄒遠之的家人可都不在這裡,而那幾個同窗,既著了風寒,又有九天七夜的科舉太過熬人,早就躺在床上閉門不出,林姝卻不知該如何令人去勸。
正當她心憂如焚,跑去看兄長時,才發現他兄長床上竟然躺了兩個人!
林姝正欲大叫,其中一人驀地睜開雙目,凌厲的掃了過來,許是見來人是她,才稍稍溫和的點了下頭,然後繼續抱著懷裡的人睡去。
林姝:“……”就算你是哥哥的未婚夫,也不帶這麼嚇人的!
拍著胸口,驚魂甫定的走了出來,林姝下意識的把門關好。等關好後,又暗罵自己糊塗,哪裡能讓哥哥和秦大哥單獨待在一起?
要是,要是兩人發生了甚麼……
林姝微微紅了臉,想到在華陽縣和村子裡時,其實哥哥和秦大哥早就住在一起了。雖然哥哥沒有明說,下人們不敢吱聲,更不敢向她一個沒出嫁的姑娘說這些。
可是平哥兒年紀小,向來內院外院的亂跑,連哥哥的房間,平哥兒偶爾忘記敲門了,也是推門就近,因此林姝知曉二人早就同榻而眠的事情,還是從平哥兒口中得知的。
林姝坐在哥哥讓人給她打的鞦韆上,垂頭想了半晌,最後也只能認命——哥哥若是不喜歡秦大哥就算了,可是哥哥那麼喜歡秦大哥,他們又都是男子,就算在一起了……她管不了,也管不著。
只盼二人,真的能白頭到老,平安喜樂。
且不提林姝心中如何作想,林安一睡睡了兩日,才終於睜開眼睛醒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一手撐著頭,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幽深的眸子目不轉睛看著他的獵戶。
“三哥——”
林安張嘴便喊。
等喊完後,他又立刻閉了嘴,然後還閉了眼睛。
嘴裡不忘喃喃道:“甚麼三哥?那人早早就將我忘到腦後,明明說了我考試前會趕過來,可是等我考完了會試還沒來,可見是個不講信用的。這等不講信用這人,先前不入我夢中,現下考完了,還入我夢中來做甚?哼!”
林安不過是玩笑話,知道獵戶來了,故意逗弄他一番。
可這番話聽在獵戶耳中,卻覺的確是自己不好。
還是大大的不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