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去服兵役的人,林家村很是安靜了一段時日。
林安原本說要建學堂的事情,也暫時擱置了。
——他還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挑戰林家村眾人微弱的神經。
只是即便這樣,日子還是要照過不誤。
天氣越來越暖和,積雪全部化去,村民開始把地裡被凍死的種子麥苗給挖出來,種上新的種子。
縣城裡則像是沒經歷過那個不正常的冬季似的,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眨眼就到了陽春三月。
縣城裡人來人往,林安的食肆和書坊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食肆裡因為有泡椒食物,正好合了一些人的口味,每每吃完一餐,食肆還會貼心的送上一小份小孩子喜歡吃的點心,讓客人帶回家給女人和孩子。家裡人吃得好了,客人自然要多多的買了帶回去,食肆的生意自然就比別家更好。
而書坊裡,柳師傅依舊沒把活字印刷做出來。不過據他說,快了。
林安不缺銀子,倒也不急。反正……就算活字印刷術真的研究出來了,那位太子殿下大概也不會告訴他,而是直接讓柳掌櫃和柳師傅二人進京,向他親自說明,然後再由太子殿下或是指定某些人來做這門生意,或是將之公佈天下,林安自己最多能得些“賞錢”,因此這樣想想,他就更不著急了。
書坊裡一來是有林安找人做的小孩子的木製學字玩具,二來則是因林安的書坊裡,出了兩個秀才、一個舉人老爺,且那二人明確在自己的書院裡替書坊揚名,桂元書坊的名字取得又好,書價相比其他家也不算昂貴,如此一來,自然有不少人聞風而來,生意也就更好。
林安想,如果不是在村子裡看到地裡的乾旱,單單是看縣城裡的熱鬧安詳,他一定不會覺得有異的。
自從大雪在正月停了之後,兩個多月了,一場雨都沒下過。
雖說春雨貴如油,本來就少,但是一場雨都沒有,這也太不正常了。
再過一月,到了四月中旬,穀雨、立夏都過了,仍舊一場雨沒有下過。
村子裡的人怨聲載道,齊齊罵賊老天。
林家村的里正也終於來到林安家,開始詢問林安是否還要建學堂的事情。
林安道:“自然是要建的。只是前段時日,村子裡大家都在心憂去服兵役的人,我才不敢多言。現下堂爺爺既開口了,自然要建。”
里正一張長滿皺紋的臉終於舒展開來。
他拿著空的旱菸杆,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地方我挑了幾個,你看哪裡合適?還有田地的話,我也找人換過了,是四畝連在一起的良田。房子的話,村子裡人們肯定願意幫忙蓋,只是田地和蓋房的地……”
林安道:“當初說好了是我出錢買,現下還是如此。夫子我也找好了,是我師父也就是劉夫子的一位好友顧夫子,今年四十六歲,學問很好,只是和我師父一樣,運道不好,一直沒能中舉。我親自去見過顧夫子,顧夫子人很和善,也願意舉家搬到咱們這裡。”
里正立刻打起了精神:“舉家?那咱們準備的田地可夠?要不要村子裡再開上幾畝地出來?”
林安忙搖首道:“這倒不必。顧夫子他一家人,如今只剩下顧太太和一個兩歲的小孫孫,還有兩男兩女四個家僕。顧夫子說他在隔壁王家村還有十畝田地,說是要把那十畝田地換到咱們村子裡來,再加上那四畝良田,倒也足夠。”
里正這才作罷,和林安商定了去親自拜訪邀請顧夫子一事,就開始說蓋房子的事情。
“顧夫子家中有女眷,顧太太也說,到了村子裡,自然要入鄉隨俗,種些蔬菜,所以林安便想著,地方要大一些,前後兩個寬敞院落,讓顧太太能一個種花,一個種菜,房子的話,則蓋前中後三重,前面的房子是顧夫子教書的課堂,中間的房子則給顧夫子待客和僕人居住,後面的房子則是顧太太帶著小孫孫住。這樣一來,學生們讀書的聲音,也不會太吵到顧太太和她的小孫孫。”
雖然這樣一來花費多了些,但村子裡的地能有多貴?林安這次是鐵了心要林家村的村民欠他一個人情,因此也不在乎多花幾兩銀子了。
里正立馬答應了下來。
蓋房子的事情很快開始了。
村子裡幾乎每家每戶都出了一個勞力——男人多的,出一個男人,男人少的,就出一個女人做飯燒水。
食材也是林安出的。反正他家還有些去年沒吃完的醃肉凍肉,林安自己家就養了不少雞和兔子,便將那些醃肉凍肉趁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