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命?”
白謹道:“並無。”
王阿花立刻嚎道:“媒人咱們是忘了寫了!至於父母之命……林大丫爹孃都死全了,咱們上哪裡去問她爹孃的意思?她祖母同意了,她四叔親自給寫的婚書,咋就不作數了?”她一把拉住林信的胳膊,“她四叔,那婚書可是你親自寫的,咱們給的嫁妝也是你親自點收的,咱們還給了一套文房四寶來著,那不是讓你給拿去用了麼?咋咋就不作數了?”
林安目光冷冷地看向王阿花和林信。
林信雖有讀書人的傲氣,但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否則的話,也不會千里迢迢跑過來,跟林安一起上公堂了。
他見王阿花這樣攀扯他,再看縣太爺和林安“一丘之貉”的模樣,登時就明白,他該怎麼做了。
“大人!”王阿花能哭嚎,林信也能。
他一抹袖子,便沉聲哭訴道:“實在不敢欺瞞大人,那婚書,的確是草民所寫。”
王阿花喜道:“你們看!你們看!”
王石父子也是喜上眉梢。
結果就聽林信繼續道:“只是草民確實被逼無奈之下所寫。這月初一,草民家中二哥和三哥都不在家,徒留草民和草民的老父老母,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嫂嫂,還有幾個侄子侄女在家。王石一家,卻帶了足足十個長工,闖入我家,逼迫我老母將草民侄女大丫在孝期嫁給王石,否則……”
林信痛哭流涕:“草民一介書生,能讀能寫能文,偏偏打不過王石一家還有他們身後的十個長工。草民有心硬拼,卻唯恐傷及老父老母,傷到幾個侄子侄女,這才不得已,寫下那張假的婚書,讓王石一家,不至於對我們一家下毒手。”
王石一家臉都綠了。
他們去的那天,林家老二老三的確不在,他們也帶了十個長工是不假。可是,那十個長工可是給他們抬聘禮過去的,根本不是去威脅的,哪裡會打殺林家人?
還有那婚書,怎麼就是假的了?
白謹也問,婚書怎麼就是假的,林信怎麼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林信繼續哭道:“草民雖被逼迫寫下婚書,可是草民心下不捨侄女受苦,嫁給此等品行惡劣之人,便在婚書中,故意沒有寫下媒人。無媒不成婚,婚書自然不得作數。”林信一頓,又道,“且,老母亦不捨孫女,故而並未給王家真的庚帖。”
事實是,當初寫婚書時,林信很是不耐,而王家人和林家其他人,根本沒想到媒人這一條,是以就沒有寫上去;而林大丫的庚帖是假的,則是因著林家人無人記得林大丫出生的具體時辰,這才作了假——他們原本想著,真假又如何?林大丫無人做主,左右都得嫁了,他們有甚麼好在意的?
可世事難料,林信也沒想到,他會在公堂之上,將這件事反過來用來駁斥這樁婚事。
這下白謹和林安看向林信的目光都變了。
不過,不管真相如何,林信這樣配合,讓婚書徹底成了被逼迫偽造的婚書,這場官司變得簡單起來,二人都未再多做什麼。
王家人想要繼續鬧,偏偏事實就是如此,無媒不得成婚,更何況庚帖都是假的,嫁誰?誰嫁?
婚事自然做不得數。
白謹直接當堂宣佈,王石和林大丫的婚書是假,二人無任何干系。
王家如何甘心?
王阿花忍不住喊道:“可是咱們連聘禮都給了啊?那也是假的嗎?”
林信繼續哭:“聘禮?何來聘禮?你王家就是這麼冤枉林家的嗎?”
王阿花還欲說些什麼,林安終於站了出來,雙手把他的狀紙奉上。
“草民林安,欲狀告王家村王石,逼迫我四叔寫下假的婚書,意欲強搶民女,汙衊我家祖母孝期嫁孫女,汙衊我祖父收了莫須有的聘禮……種種罪狀,數不勝數,懇請大人查明真相,將這等小人,嚴加懲治!”
公堂上的幾人,還有公堂外看戲的眾人,這才發現,這小秀才告的根本不只是婚書造假一件事,還有更嚴重的強搶民女等等。
婚書造假不是什麼大罪狀,打上幾板子,就能放人了。可是,強搶民女呢?汙衊林家收下“莫須有”的聘禮呢?這兩樁才是真正的大事。
後者或許證據不足,但是前者,王石和王阿花,跑去林家大發虎威,強行放話林大丫“活著是王家的人,死了是王家的鬼”的事情卻是真真的,當時看到的人有十幾個,王阿花回到村子後,又把自己威風的模樣到處宣揚了一番,這件事卻是做不得假。
因此白謹最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