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是白遠。
他原本想要感謝林安,結果話還沒說出來,林安旁邊那個獵戶就直接甩鞭子走人了。
白遠拿著那條小蛇就走了。
他是感激林安不假,可是那獵戶也著實想太多了。
想當年他背醫書背的兩眼發昏,只背出來幾頁書時,那個在旁邊一邊玩一邊聽他背書的林安,張口就把他只通讀過兩遍的整本醫書給背了下來,白遠當年心中難過的要死,恨不得掐死林安,現下想起來,還覺林安頗為可惡,又怎會對林安有那方面的想法?
白遠拿著手裡的小毒蛇,到了爺爺的墳頭跪了半晌,給小毒蛇餵了些好東西,就把小毒蛇放了。
爺爺,阿遠給你報仇了。
雖然還差那個女人,不過……這樣也不錯。
且不提白遠如何,林安卻是聞了一路的醋味。
太酸了。
林安抬頭望天,天色暗淡下來,月牙掛在天際,很是好看。
可惜美景當前,周遭醋味太濃,小秀才賞了會景,不得不把腦袋扳回來,看向散發出醋味的那個人。
滿身醋味的獵戶恍若不覺,板著臉跟在小秀才身邊,寸步不離。
等到陳嬸把小秀才藥端過來時,獵戶也沒讓小秀才接,而是自己端了過來,然後讓陳嬸去拿湯匙。
小秀才:“……”整個家裡誰不知道自從他生活可以自理後,喝藥一直都是一口悶,從來不用湯匙!這個獵戶拿湯匙幹什麼?難道想要用一口一口的苦藥苦死他?
陳嬸看了小秀才一眼,見小秀才只鼓著臉頰,睜大眼睛,但是沒有開口反對,就去廚房拿了湯匙出來。
獵戶一手拿著湯匙,一手端著藥碗,板著臉站到小秀才身邊,一副非要親自投餵的模樣。
小秀才:“……”
獵戶道:“乖,張嘴,喝藥。”拿著湯匙舀了藥湯,放在小秀才嘴邊。
小秀才:“……君子當自立,我自己喝!”
獵戶道:“媳婦兒,喝藥。”
小秀才:“……我是男子,如何能用湯匙這等女兒家的東西?”
獵戶道:“媳婦兒,三哥不嫌棄你。”
小秀才:“……那個是白遠,他不會喜歡我的。”
獵戶:“喝藥。”爾後一頓,醋意飄得滿院子都是,“青梅竹馬,豈會不喜?”而且小秀花費心思幫那個“竹馬”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
小秀才:“……我不喜歡藥草味!白遠身上都是藥草味,我才不會喜歡他!”而且,白遠那個傢伙都快嫉妒死他的好記性了,怎麼可能對他產生嫉妒之外的感情?
獵戶端著藥碗,拿著湯匙,還是不語。
小秀才只好站起來,努力踮起腳,貼在獵戶耳邊,輕聲道:“我只喜歡醋味。濃濃的醋味!”
獵戶終於把藥碗遞給了小秀才,看著小秀才非常豪氣的一口悶,把藥一口喝完,唇角高高的揚起。
至於湯匙,誰知道它在哪裡?
見過劉夫子家的兩個小孩子後,回家再看到自己家的兩個小孩兒,林安難得有心,跑去書坊,將他的想法告知柳掌櫃和柳師傅,說是要做些手掌大小光滑的木板,在木板一面寫字,背面描畫,字畫相對應,教剛剛學字的小娃娃識字;再畫一些幼童看得懂的簡單的畫作,可以照著三字經的故事來畫,也可吸引人來買。
柳掌櫃正在發愁這兩個月開始下降的店鋪收入,見林安說出這個法子,若有所思,這兩個法子的確能賺上一筆銀子,雖然很快就會有人模仿,但該賺的銀子還是不能少的。
林安又道:“還有借書租書一事,借書租書的定金往上調上一倍,但是如果有人願意抄書,書坊可以供給筆墨紙硯,讓他在店鋪裡抄書,用以抵償借書租書的錢,當然如果他不需要租書借書,直接給他抄寫的銀錢,或是每抄寫一本書,可以在書坊無償待夠三日也可。”
柳掌櫃奇道:“他們為何會想要在書坊裡待著?”
林安一指外面的天:“冬天到了,普通人家裡燒炭燒的少,哪裡能供得起他們讀書寫字?普通人家裡,一到冬天,手都不敢伸出來,更何況是寫字?咱們盤下的隔壁的鋪子,燒上炭盆,擺上桌椅,可以收銀子讓那些讀書人來這裡看書。當然,他們出不起錢的話,也可以在這裡抄書,換取待在這裡看書的時間。”
柳掌櫃沉默一會,才道:“這樣的話,東家掙不了多少銀子。”
林安擺手道:“這件事本就不是為了掙銀子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