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給開的草藥因要生了小爐子慢慢煎,因此頗費時間,獵戶見林安臉上越來越紅,眉頭越擰越深。
待家僕過來送茶水時,差點被這位秦爺下得兩腿發軟,登時跪下。
只是他雖然沒有跪下,卻也雙.腿雙手發軟,端著的茶盞都開始清脆的響了起來。
獵戶立刻瞪了那家僕一眼。
家僕想也不想,立馬跪下。
獵戶:“……”
家僕瑟瑟縮縮的想要立功贖罪,見獵戶不理他,心中主意來回轉了幾圈,就道:“秦、秦爺,小的從前在家裡時,看有人發燒,是能用烈酒擦身子的,要不您也給大人擦擦身子?”
林家的僕人異常知趣。他們雖然知道自己做了僕人,就該儘量服侍主子。可惜就可惜在,他們的主子有這麼一個愛吃醋的未婚夫在,那些洗澡擦身的活兒,他們一個都不敢忘前湊,這才給獵戶提了這麼個建議。
獵戶也反應過來,烈酒擦身,的確可以退燒。只是這法子不是所有發燒的人都適用。他看了林安一眼,心中升起一股綺念,喉結無意識地上下滾動幾下,方才道:“去問問大夫,大人能不能用這個法子,快去快回!”
家僕這才哆哆嗦嗦站起來,把自己端來的茶水放下,撒歡似的就跑了。
獵戶卻是先掀開林安身上厚重的被子,再掀開林安的衣襟,往裡一探,果然燒得比他剛發現林安時還要厲害,眉頭越擰越緊。
不是應當沒事麼?怎麼會燒得這麼厲害?
獵戶原先心裡的那點子綺念,登時就消失了。
“快!再去請大夫來!”
可憐老大夫在家中剛剛坐下,又被人重新給架了回去。
那先頭去問能不能用獵戶的僕人剛剛跨過家裡的門檻,就碰上了老大夫被架了回來,當下急急忙忙,愣是爭取著和老大夫一道到了林安房間裡。
老大夫重新為林安診脈,搖了搖頭,皺著臉看了獵戶一眼,微微搖了搖頭,把獵戶搖的心中直跳,才道:“喝了藥,發發汗就好了。你要再不放心,在他身上擦些烈酒也成。”
然後就慢悠悠的離開了。
臨走還斜了獵戶一眼,心道他是知道他們這位縣太爺的,二十歲的三元,人品端方,貌似潘安,又有憐惜百姓的好心腸,怎的就被這麼一個魯莽的大漢給拱了呢?
連藥都不給病人灌,就把他拉回來重新診斷第二次,有這麼辦事的麼?
且不提老大夫心中如何腹誹,獵戶被瞪了眼,心中倒是稍稍安定。無論如何,至少他知道林安的病並不算嚴重,只要今晚燒退下去了,就沒有旁的妨礙了。
又過了兩柱香,林安的藥終於被熬好,端了過來。
獵戶只拿湯匙餵了林安一口,見林安緊閉著嘴巴不說話,就果斷放棄湯匙,自己給林安用口度了過去。
這才讓林安勉勉強強,喝了大半碗藥。
“快醒醒。”獵戶道,“醒了就不逼著你吃這苦藥了。”
獵戶心中有數,等林安醒了,自己知道為著自己的身體也要吃藥。可不就不需逼著林安吃藥了?
可惜這次林安是真的累得狠了,一直燒到後半夜,雖說額頭的溫度明顯低了,身上也開始發汗,但是林安還在發燒,並且一直沒有清醒也是真的。
其實這樣來說,林安的病就算是好了不少了。等到天亮,燒大約就能全都退了。
若是換了其他時候,或是床上的人換上一個,獵戶也會知道這個道理。可惜床上躺著的是他唯一在乎的人,獵戶就想不到這一點,只愁苦之下,就令人拿了烈酒,在夏天的屋子裡燒了兩盆碳,然後將被子掀開,把林安的衣服一一退下,拿著沾了烈酒的毛巾給林安正面背面的擦身上。
來來回回,擦了十幾次。
然後林安就清醒了。
他是被熱醒的。
大夏天的,就算是要捂汗,又哪裡需要這麼厚重的被子?就算是要脫.光了擦身,又哪裡需要燒上這麼兩盆子炭火?
獵戶這分明是要把他熱死!
“三哥莫非是轉了心意,要謀殺親夫不成?”林安醒了之後,就看自己被拖得光溜溜的,趴在床的中間。
獵戶拿著毛巾的手,正好擦拭到他的兩條大.腿中間。
林安:“……”早知道就晚些開口說話了。
三思而後行,古人誠不欺我也。
獵戶:“……醒了?”
接著就把毛巾抽了回來,將林安擺正,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