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焦急?這還是自己嗎?多少年了,自己不曾有軟弱的時候,因為自己不能讓自己軟弱!天劍山莊是什麼地方!皇甫昊天是什麼人!自己沒有軟弱的權利!要冷靜!尚月清!如果你還想報仇,便不能有破綻,不能軟弱。
尚月清雖然一聲聲的提醒自己,卻仍然忍不住的一陣心悸。她最近總是覺得有些不安,這種感覺就像是落入蜘蛛網的昆蟲一樣,就像是時刻被人監視一般。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是籠罩著她,儘管她表面上仍然是一片冷漠。
屋內的桌子上放著一隻洗臉的銅盆,銅盆裡一條色彩斑斕又叫不出名字的魚類正自由自在的暢遊在水裡。
哇!
囡囡瞪圓了好奇的大眼睛,時不時的伸出小手去撩動水面。激盪的水面又讓魚兒一陣急急的遊動,哇!囡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小手也撥弄得更歡了。
尚月清回頭看見了囡囡天真無憂的笑臉,聽著她單純快樂的笑聲,不由長長吁出一口氣,胸中的鬱悶也輕了不少。
如果不是上天讓這個快樂的小天使來到自己的身邊,如果不是囡囡在她降生的那一刻,便用一雙無邪的眼神融化了尚月清的絕望,尚月清早已在那萬丈的懸崖上一躍而下了。正是與囡囡的血肉相連,和作為母親的羈絆讓尚月清找回了自己。
尚月清細細的凝望著囡囡,看著她的天真,看著她的笑靨,享受著一個母親單純的快樂。只有在這種時候,尚月清才會覺得自己是真正的忘記了仇恨!才會覺得這才是自己!
砰!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快樂,哪裡就有破壞。
一聲大響,客棧的房門卻猛然間被人一把撞開。
看門外那人提肩收腳的架勢,恐怕來人是一腳踢開房門的。
囡囡頓時被嚇了一跳,趕緊跳下椅子,躲到了尚月清的身後。這個膽大的丫頭雖然害怕得緊緊的扯著尚月清的裙襬,卻還不忘從尚月清的身後伸出一顆小腦袋,用好奇的眼睛打量著闖進來的幾人。
尚月清的臉色卻很差,極差,非常差!
急速起伏的胸膛,滿是血絲的眼神,如同厲鬼一樣的神色。如果囡囡是站在正面,估計也認不出眼前這個女人會是自己的母親了。
尚月清本來已經不準備一個人去冒險對付天劍山莊了,只想在客棧裡等楊若海回來再說,加上囡囡也很討厭在自己的臉上貼上一張人皮面具,所以尚月清也就卸下了她們母女兩人的偽裝。反正她們是足不出戶,根本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也就無所謂了。
但來人似乎也是早有預料,看見了尚月清和囡囡的真面目也是絲毫不覺得吃驚。
闖進來的三人之中,竟然還有那一個一臉市儈的商人模樣的客棧掌櫃。只是這個時候的他,既沒有平日裡的商人模樣,也沒有了天劍山莊的人大索客棧時的受氣包模樣。他一臉冷清,看見了自己店裡的客人突然變了一個樣子也是絲毫不驚,好象是一切都理所當然。
另一個人卻是老熟人嚴棟,也就是他一腳踢開房門的,而三人之中,也就他是滿臉得意,一副勝利者的嘴臉。當然了,眼力高一點的人都可以看出,三人之中,嚴棟的地位顯然最低。
最後一人卻是在分行中讓楊若海鎩羽而歸的那一個身份極高的神秘青年人,此時他嘴角含笑,淡淡的叫了一聲月清。那聲音,那表情,似乎正和一個多年不見的好友打招呼一樣平常,不見絲毫的煙火味。
至從這個人出現在了尚月清的面前,尚月清所有的眼神,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怨恨仇怒,都集中到了這一個人的身上。
尚月清一字一字的咬牙道:“皇甫昊天!”
任何人都可以聽得出,尚月清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扒皮,抽筋,拆骨,割肉,喝血!恐怕全世間最最毒辣的酷刑一起上,都不見得能讓尚月清的仇恨平息萬分之一。
但偏偏的,那個叫皇甫昊天的人似乎蠢笨到了極點,竟是毫無所覺,依然春風滿面的說道:“好久不見了!”
尚月清道:“你還沒有死?很好!”
皇甫昊天道:“你沒有死,也很好啊。”皇甫昊天似乎很苦惱的搖起了頭。“我離開你時,你說你不活了,當時的你,站在萬丈懸崖之上,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往下跳呢!你要真是跳了,我一定很想你的,一個為了我而殉情的女子。但幸好,你還活著,我很高興。”
皇甫昊天說他很高興,而在他的笑容裡,也確實找不出一絲一毫的不高興。
尚月清卻只覺得悲哀,這就是自己曾經深深著迷,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