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想起,那個人要在紐約待上大半年。
這個城市裡,她幾乎是舉目無親,認識的也都幫不上忙,蘇檸檸這事,她感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兩天後,還是她的夜班。
後半夜沒有急診手術病人,蘇韻就在值班室打了個盹,恍惚間門被推開,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還以為眼花沒看清,沒想到蔣慕承來找她。
蔣慕承端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喝點水,嘴唇都發幹了。”
蘇韻沒接,也不說話。
“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調到急診了?”
蘇韻也不看他,敷衍道:“沒什麼。”
“去外面說。”蔣慕承放下水杯,欲要拉她,蘇韻卻避開。
一室沉默。
蘇韻又想到蘇檸檸的事,說不定開口求他,或許能有一線生機,她站起來,“我正好有事求你。”
蔣慕承擰眉:“你說什麼?”
求他?
蘇韻朝著門外走去,蔣慕承緊跟其後。
還是湖邊的小路上,凌晨兩點多,這裡格外安靜。
他們面對站著,靠的很近,周圍全部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她貪婪又絕望,因為這個男人再好也是旁人的。
蘇韻幾次欲言又止,有些話在喜歡的人面前說出來,既悲哀又荒唐。
蔣慕承面色沉了沉,還是執著問她:“你怎麼調到急診了?”
蘇韻不敢與他對視,別看視線,看著昏暗的湖面,她沒回答蔣慕承這個問題,因為無從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就調到急診來了。
“蔣慕承。”蘇韻第一次這麼正式的稱呼他。
蔣慕承直直的看她,眼神是沒有什麼溫度的。
蘇韻再次望向他,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表妹蘇檸檸不懂事,讓你女朋友受了委屈,我可不可以替她道歉?檸檸打了你女朋友,她遭封殺也不為過,可是演戲就是她的命”
蘇韻哽咽了下。
“我知道你們不缺錢,口頭道歉更入不了你們的眼。檸檸打了你女朋友兩巴掌,能不能求你去跟你女朋友說說,我可以可以讓她打四巴掌,你們能不能別封殺檸檸?你們封殺了她,以後再也沒人敢用她演戲,她的人生”
蘇韻感覺自己的嘴唇都快被自己給咬下來。
她忍著疼,“四哥,就看在我們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幫我這個忙行嗎?我知道可能會讓你為難,但我實在沒辦法,我不知道該去找誰,只能厚著臉皮來求你。”
“檸檸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已經沒幾個親人了,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夢想被毀了。”
蔣慕承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眼底泛著冷氣。
所以,袁穎欺騙了他?
蘇韻咬著下唇,抹了把眼角的淚,“四哥,求你了,行嗎?”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卑微的求人,求的還是她喜歡的人,她覺得她已經低到了塵埃裡,可是蔣慕承卻無動於衷。
幾十秒過去,像是煎熬的幾十年。
蔣慕承還是不說話,蘇韻已經不抱希望,“對不起,讓你為難了。”她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就被蔣慕承一把拉回來,手腕被他攥的發疼,蘇韻沒敢動,她期待著蔣慕承可以鬆口。
蔣慕承終於開口說話:“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說,封殺蘇檸檸這事的確跟我有關,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蘇檸檸,也沒想過她遭封殺這麼嚴重。”
聽到蔣慕承親口承認,蘇韻有些崩潰,但還是忍著委屈,輕聲問道:“所以檸檸可以不用被封殺了嗎?她還能演戲,對嗎?”
蔣慕承沒說話,用力將她扯到懷裡抱住。
蘇韻在他懷裡沒動,她揣測不透他的心思,她猜測著蔣慕承是個商人,自然不會好施樂善,找他幫忙,她得拿得出讓他願意幫忙的籌碼。
她眯了眯眼,眼淚滾滾落下,“四哥,我明晚去找你,陪你多久你說了算,如果你高興了,就讓檸檸還像以前那樣正常演戲,行嗎?”
蔣慕承把她箍得更緊,蘇韻感覺連呼吸都有點不暢,頭頂傳來他低沉又歉疚的聲音,“蘇韻,對不起。”
蘇韻的眼淚流的更兇,她不知道是因為心裡疼還是因為肩膀被他嘞的疼,或是因為蔣慕承的這句對不起。
離開湖邊,是在十分鐘後,蔣慕承是這麼承諾她的:“蘇韻,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事情處理的讓你滿意。”
再見到蔣慕承是在兩天後。
她是先接到了蘇檸檸的